谷玉金说道:“这倒是……眼下都活不下去了,还藏着掖着,想以后生计如何,没了钱财要如何过活。却不知,只有当下存活下来,才能谈及以后,此时死了,那就一切烟消云散,成了一场空。而且,这女步的六大般好,本也是在蕴养身体,形体、脏腑、滋养、经络、心神、潜力……平日练习,就蓄养了足够的精、气、神,便是要调用潜能,也不会伤及根本。若是武功到了叔、婶这般,燕子三抄水奔袭时候,短途可达到一百二,长途也能达到五六十,可一想,他们出名的竟不是这提纵术,而是‘玄通意极,黑剑白刀’,显然叔的剑法、婶的刀法,是比提纵术更厉害的……如此功力,倒也没什么人能让人燃尽一身潜能,和人搏命厮杀了。怕是只燃一点,便是一个‘功高一线,无边无岸’的结果。反手之间,就能将人杀一个干干净净!”
戚正荣一笑,语气严肃、正经,说道:“江湖上奇人异士很多,谁也不知彼此又有什么底牌暗手,须知小心无大错,宁可错过,也不可贪招冒进。”
谷玉金竖起大拇指,点头说道:“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他说的一本正经,戚正荣却觉着有些怪。
米明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心中却不禁想道:“也不知大义见了我们,是否也能这般……那孩子,我二人离开的时候,才不过三岁多,现在已经八年多了,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他怕不是也把我和师兄忘了吧。”
一想到归去家中,自己的儿子见了二人,竟不识得,反问“客从何来”,便不禁心头酸楚。
接着就又想道:“这眼见就要回去了,总归是要相见。重新认识就是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怪我,怪师兄。三岁啊,一走八年,却将他扔下了……”想着,眼泪便不禁滑落。
谷玉金眼尖,看到了米明秀流泪,忙问道:“婶,你怎么哭了?”
米明秀忙拭去眼泪,抽了一下鼻子,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没事,只是刚被风眯了一下眼。”
只是……刚才,哪里有风呢?
谷玉金心头一动,便提着棍子一跃,从彳亍在道的车上跳下去,说道:“婶,我这游身棍还有个地方不明白,这从膝弯处探出的时候,总不连利,磕磕绊绊的,你再教我一下。”
米明秀便也下了车,教起谷玉金,说道:“你这一下起手的时候,虚实一定要分轻。你的动作不能连利,便是因为你的双手虚实分的不清楚,虚手抓实了,实手又难夺,两个手都是实手,就要彼此消耗争夺,就焦灼住了。这一个双手的配合,你要慢些练习,不能急于求成。”米明秀说完,就又拿着棍子示范了几次,又让谷玉金学,学了好一会儿,车队便走的远了。
米明秀便拍了一下谷玉金,道:“快追,车走的远了。跑起来……”
谷玉金忙撒丫子跑,只是那块头巾太大,跑起来又张风,却是很不便利。才跑了几步,就听米明秀指点,“用女步,学着用女步跑,不然你这般跑法,一会儿功夫,就该受不住了。”
谷玉金忙应了一声,便试着踮脚,利用五趾和前脚掌着地,虽然动作因为刚试,并不顺畅,有些不受用,可却也真的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每一步都有一种飘飘欲仙,人似要拔升起来的感觉。
渐熟悉了之后,却是越跑越快,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边跑一边扑闪着翅膀,一步一展翅,虽在地上跑,可每一步都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一样。是有一股实实在在的力量,在引着他飞。只是一秒(古单位,见前文,一秒三十忽。相当于现代的20秒),人就回到了车旁,一个纵身就上了车。
米明秀缀在谷玉金身后,也是同样一纵,一步就上了车……
米明秀问道:“奔逐之时,习用女步,觉着如何?”
谷玉金说道:“就感觉很轻松、身形好像被步法控制,明明是松弛的,却又有一种被一股劲拧紧的感觉,是拔起的。就好像,我做一个动作,本该是那样,那个劲儿就是让我身形、动作都变得那样。以前的时候,跑起来,脚是踩实的,就感觉步子很重,身子也很重,跑上一段,就觉着累的不行。尤其是双腿,会有一种灌铅一样的感觉,又酸又胀……”
米明秀“嗯”一声,说道:“这就是经络通和不通的区别,经络通畅之后,就不会淤积。一不淤积,你双腿上的筋肉负担便不会那么种,一旦有了酸胀,也会立刻从经脉散走,但经脉不通,就会淤积下来。你的呼吸、脉搏,也是一般,通畅了他们也不会因为压力过大而急骤,便是疲劳,也会要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