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咩”个不停,它一叫,谷玉金便和它大眼瞪小眼一阵,一直到了接近亥时,这山羊才老实下来。
大概,是生物钟的作用,羊终于是睡了,谷玉金便继续捉意,将心在纷杂之中一沉。再被羊“咩”醒,天便将亮了。
谷玉金睁着眼,看了一阵顶棚,客栈的顶棚挂了一层草席,横横竖竖的罗着整齐的轮胎八字纹。
这种顶棚是北方独有的,和现代装修的“吊顶”异曲同工,却又在用途上决然不同。装修吊顶,是为了装饰、美观,可在北方农村,在这个草原客栈中,它唯一的用途,便是界开风,在屋顶制造一个空气隔层,让房屋保暖。
他一下子梦回童年,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的冬天。
也是这种土屋。屋外西北风卷着雪,呜咽声似鬼哭神嚎。那白毛风雪一起,整个天地都不见了,白日里都像是黑了一样,窗户很快就会被雪淹没,只剩下脸盘大一块。门则是被雪堵住了,雪停之后,都要用铁锹挖洞才能出去。然后,家家户户的人,便都要动起来,将房前屋后清理开。
这一个时节,屋里的挂顶,也有的地方叫“仰层”的席子,便会呼吸一样动。
他小的时候总是会怕,感觉里面住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