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正荣含了眼光,低声说道:“这一路棍法,却也不该叫‘游身棍’了,该是游身断魂棍才是。他还是不通心法,若有心法辅之,适才这一棍之力,当是能开碑裂石,一棍戳去,便给人开上一个洞。”只是说起“心法”,却又颇为犹豫,和米明秀说道:“只是他这般天资,不知心法,便自得了脱胎换骨、易筋洗髓的玄妙,若是咱们传授他心法,反倒将他限制住了,坏了天赋,却又悔之不及。”
米明秀亦深以为然,说道:“却是如此……究竟是该任其自然,还是传授他心法,真的令人难以抉择。”
遇见了谷玉金这样的美玉良才,却是既让人喜欢,又教人头疼。
戚正荣、米明秀二人便不再说。
米明秀提高了声音,喊了谷玉金一声,又传他一招,道:“你这追,却只是追了一下。手法上用尽了,便后继乏力。此时,你便要转招去用,一挑之后,棍交右手,便以按压之态旋身拖转,连扫带抹,回过身来后,便可以倒腾出手,再作捅、刺、挑、点、砸。这一招得势,便是得了一个先机,占住先机,轻易便不要放手。你且等一下。”
米明秀左右寻摸了一下,便从墙角寻了一个耙子,将耙子头磕掉,棍在手中一转,便把谷玉金才演出的那一招依样做了一遍,而后接上了自己说的招数,让谷玉金细看。罢了,便问:“可是看懂了?”
谷玉金便也试着接了一下,头一次很不连利,却是因为不熟。一次试手之后,便从力的承接、转折中得知了关键,二次一上手,便凌厉起来,似模似样。
谷玉金收了棍,说道:“婶,我懂了。”
米明秀点头,说道:“好,既是懂了,那婶便陪你过上几招。看招。”
米明秀一声“看招”,棍便游身一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腋下窜出。
这一棍虽不是很快,却依旧是让谷玉金反应不及,谷玉金毫无临敌经验,遇到了这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往后退。
可人的双腿,又哪里快得过手?棍在手中,自然是手多快,棍就可以多快。棍头的一截,更是比手还要快、还要急。
谷玉金的锁骨位置,被点了一棍,点的生疼。
米明秀摇头,说道:“你这般却不行。你记着,一是要临敌时候,心又静气,切不能乱。心中一乱,便会六神失主,各自为政。不能一心,便顾此失彼,眼见了手却不听使唤,手到了,脚又跟不上。现在,你且想一想,刚才那一棍,又该如何进行抵挡才是?若是我换一棍,你又该如何?”问了这一句,便让谷玉金去想。
谷玉金皱眉沉吟,思想刚才的一棍。是出其不意了一些,可一回忆,这一棍子似乎也不见多不寻常,是该能挡住的,只是立棍一撇,将身往旁边一让就成。
再之,便是侧身之后,便可以棍还击了……可刚才时间短,他竟毫无反应。
跟着,就听米明秀又问:“教你的女步呢?适才怎么也不见用?还是这般用步、用力,不过常人,你又怎么避让?”
谷玉金听得心头一恍,暗骂了一句自己:“你可真是一个蠢蛋。步法竟也都不知道用。”
米明秀见他醒悟,便又将棍一递,这一次棍却是从肘出的,一下便朝谷玉金腹部点去。
这一次谷玉金有了准备,也有了应对的预案,便虚起脚跟,女步一立,身形、气势也都自然一拔,将棍一立,侧转半身。
棍在棍上一磕,便接了磕碰的节点,将棍尖弹跳过去,奔向了米明秀面门。米明秀只将棍一收,抬臂一拨,棍子藏在小臂后方一错,就卸下了攻击。复而信手一指,手中的长棍竟一下子探过去,再次朝谷玉金锁骨点了一下,另一边的锁骨也是一疼。
谷玉金疼的抽冷气,声音中透着些许委屈,说道:“婶,好疼啊。”
米明秀说道:“还成,指点了一句,能过一招了。待过些日子,望你能在我手中走上三招两式。”说完便将手中的棍子插回耙子头上,重新放回到了墙角。
谷玉金叹道:“三招两式……干脆杀了我吧。这可是黑剑白刀啊,闹着玩儿呢。我要是能过上三招两式,妥妥也算是一个小高手了吧?”
米明秀嗔他一眼,说道:“胡说什么,我用的可是棍,也不是用的我的弯刀。你若是能接个三招两式,也便还是三脚猫的功夫。须得好好练习,联系前后,学以致用才行。”
谷玉金说道:“好吧。”
戚正荣忽然开口,问道:“玉金,你可知,自己是差了哪儿了?”
谷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