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铺了一层毛毡,脚踩上去既无声音,又觉舒服。
谷玉金便脱了上衣,换上广陵裙。这广陵裙不做开襟,是套头穿的,自下面钻进去,双手往袖里一伸,再将小立圆领的梅花扣贴着一扣,衣领将脖子一束,人便也立整起来,更挺拔了几分。
复将挨着领子的一撇右衽,共是三道扣子扣起,衣服便穿好了。
这一身衣服很见宽松,穿在身上蓬蓬散散,一双袖子宽近尺许,罩在身上极为绵柔、舒服,毫无拘束,也只是脖子觉着紧了些,像是焊住了一样。
谷玉金心道:“这衣服倒是蛮舒服的,就是小立领有些不习惯。”又用手摸了一下,衣服两侧竟还开了隐蔽的缝,手一伸进去,就摸到了一个左右互通的大兜,这大兜前后也是通的,该能装不少东西。倒是两只袖子里未装兜子。
谷玉金拿了自己的上衣,便出了换衣间,回到前铺。谷玉金转了一圈,问道:“叔、婶,怎么样?穿着还合身么?”
米明秀含笑夸赞:“合适、太合适了。掌柜的眼可真毒,一眼就选中了。掌柜的,这衣服我们要了,你再将里衣、中衣、裤都备两套。”
掌柜一听,便又忙去给谷玉金拿了两套里衣、中衣和裤。
这里衣、裤却有讲究,用得都是绸缎,用手一摸就和肌肤一般光滑,那裤前有前襟护胸腹,过了肩又护住了脊背,只是从肩胛往下,才是空的,直空到腰,形成一个圆润的三角区——这一个设计,倒是方便、前卫,若是放在现代,都可以直接当裙裤穿出门去了。前方则和男士秋裤一样,留了一道口。
里衣是一件小一些的短襟广袖。
中衣用的却是棉、麻混纺的布料,显得粗了很多。
掌柜的颇为自得,说道:“咱们如意坊的衣服,里衣体己,中衣合身,穿上就一句话,舒服。看这料子,都是上好的……您几位细瞧,这丝绸可是从江南的织造局出来的上等货。这中衣是差了一些,可也是咱们这里能买到的好布料了,您摸摸……”而后,还取出了一匹绸缎,让人看了上面“珑江府织造”的用印。
米明秀一比一看,却还真是货真价实得好料子,便爽快说道:“嗯,不错。掌柜的,你再给这俩孩子去拿一套衣服。他们一身胡服,在中原行走,却不方便。”
掌柜又量了兄妹二人一眼,便给二人也拿了一套。
只是给二人拿的却和谷玉金的不一样,给哥哥的是一套广袖短衣和一身襦裙,给妹妹的是一件通身一体的仕女童装。
米明秀和二人叽里呱啦几句,二人便也去后面换了衣服出来,却也都是焕然一新。
跟着米明秀便心头一动,和戚正荣说:“师兄,不如咱们二人也买一身。这一黑一白,也都穿的有些腻歪了。”心中想的却是:“等走上一半,我和师兄把衣服一换,怕是从旁人眼前走过,那些人也都不敢认了。如此也更立于隐匿。到时候,就让他们漫山遍野去找黑剑白刀去吧,待医治好了二叔,再慢慢和他们纠缠。”
戚正荣却也心有灵犀,和米明秀想到了一处,便说道:“嗯,那就买吧。”
米明秀在柜台后的衣服上一一扫过,大体上就有了选择。时下如戚正荣这般岁数的,衣服的款式、颜色也都有限,便选了一件褐色的衣服。米明秀的选择倒是稍多了一些,却也未多多少,就选了一件蓝色的。
戚正荣问起价格:“掌柜的,多少钱?”
掌柜便直接报了数字,道:“这位公子的一身广陵裙,配上里衣、中衣、裤,广陵裙要三十两银,里衣、中衣、裤,合五两银。计是三十五两。他二人一人一身,是十五两银,您二位的是男十七两,女二十三两,合是四十两。共是一百零五两银。”
谷玉金听得一惊,心道:“一百零五两?”
这一百零五两银子,便是十两半黄金,七十多克呢。
这一路走来,谷玉金也不是对物价一无所知,这成衣的价格,是真贵啊。
谷玉金心想:“这么贵的衣服,钱却不能让叔、婶出了。我捞的那一块金子的分量该也差不离……”想着便将金子拿出来,扔给掌柜的,说道:“看看够不够。”
掌柜的常年接触银钱,一入手便知是够的,还有一些盈余。便取了小秤制了一下,“这位小公子,足足的,我这里还得找你十四两银子。”
而后,掌柜的便取出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又剪了不足四两的银条,剩余的给了三百多个钱,找齐了。
谷玉金伸手在钱上一摸,就忽然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