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在蠢蠢欲动,可阴弘智却加着小心。
身为李佑的齐王府长史,阴弘智一直在担任这个外甥的外置大脑。
阴家在大唐比较敏感,毕竟当年阴弘智的爹阴世师刨了李家祖坟,还把老李的五弟李智云给剁了。
好在李世民没有记着旧仇,阴弘智的姐姐、李佑的母亲阴妃也比较受宠。一来二去之下,阴弘智混得也算不错,在长安城中风生水起,结识了不少权贵子弟。
在回来之前,阴弘智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若是真要奖赏,必然会提前宣召,哪里会这样不清不楚就让人回来的?
再说身在齐州,李佑平时什么个德行他比谁都清楚,路过一条狗都恨不得给一脚丫子的主儿,能有什么好名声传到京城?
权衡再三,他给李佑泼了一盆冷水道:“阿佑,咱们刚刚入京,还是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为好。”
“舅舅放心,阿耶爱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惩罚我?”李佑心里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既然李佑已经这样说了,阴弘智也不好再劝。
看着点吧,在京城之中,可不敢以为还在齐州那样无法无天,多少得让他收敛一点。
到了酒楼门口,李佑便被门口的韦待价拦住。
“对不住了这位客官,小店已经客满,您要排……”
话音没落呢,李佑的侍卫兼阴弘智的小舅子燕弘亮扬起手就是一个清脆的大耳瓜子。
打完耳光,他怒目圆睁地呵斥着韦待价道:“瞎了你的狗眼!齐王你也敢拦?”
韦待价吃了一耳光,捂着脸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燕弘亮。只是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他迟疑着没有还手。
听到外面喧闹,李景仁立刻从里面跑了出来。
今天他坐镇,正愁没人闹上门呢。
他撸着袖子冲过来,嘴里还嘀咕,妈的竟敢来我们这儿闹事?老子今天不弄死……
嗯?怎么是齐王李佑?
这可不太好办了。
哪怕是换成同样的郡王之子,他也敢伸手。但亲王不一样,大庭观众下殴打亲王,他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景仁放下袖子,上前叉手一礼道:“小弟李景仁,不知大王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小弟?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的小弟?”燕弘亮呵斥一声,就要动手。
李景仁冷哼一声,瞪了一眼燕弘亮:“我乃是江夏王李道宗幼子,难道在齐王面前自称不得小弟?”
“这……”
燕弘亮稍稍在心中排辈,发现人家自称小弟真没毛病。
“原来是景仁啊。”李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景仁,“我道是谁,怎么,这是你的产业?真是好大的面子,本王连进去吃顿水酒都不能?”
“不敢。”李景仁叉手赔笑道。
“既然不敢,为何还不请本王进去?”李佑乜斜着眼睛。
韦待价在一旁叉手道:“好教大王得知,今日客满为患,并无余座。”
李佑上下打量一番韦待价,不屑地骂道:“哟,嗑瓜子嗑出個臭虫,你跑这儿充人来了?”
阴弘智却是看出了不对劲儿,他站在一旁低声劝道:“大王,这间酒楼背后可能有些能量……”
“呵,这家酒楼背景能有多大?再大能大得过本王的背景?”李佑癫狂地怒骂道:“本王今天就不信了,不就是你李景仁的酒楼吗?”
“本王可是受皇命进京!”他冲着皇宫方向一抱拳,“今天在伱这酒楼用餐,是你的福气!”
“大王,这酒楼内已经客满,我总不能给您赶出去一桌客人吧?”李景仁为难地说道。
“嘿,本王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抄家伙!”
李佑说罢,向腰间一探,长剑出鞘,铮然有声。
他身后的卫士也瞬间刀剑出鞘,眼见着就要动手。
李景仁眼疾手快,在李佑长剑出鞘之前给他按了回去。
李佑哪里想得到,李景仁一个区区郡王之子,竟然敢阻止他动手?甚至还敢和他动手动脚,把他出鞘的剑都给按回去?
“狂妄!”他怒声呵斥,双目圆睁。
“大王,我也是为你好。”李景仁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王不妨抬头看看,这酒楼的匾额……”
李佑倒也没蠢到不可救药,既然李景仁这么说,他也就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