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钓鱼的想法,老李权衡再三,觉得李承乾的建议不是很好,并不符合平日里的行为习惯。
毕竟就算是演戏,仅凭李承乾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锤就收拾李泰一顿,也太浮夸了。
于是李象仔细思考过后,拿出了一个极为可行的方案。
“若是斥责二叔的话,完全不符合平日里阿翁的做派。”
李象这话一出口,李承乾就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想的没错,李象这人奉行报仇不隔夜,有仇当场就报了。
“阿耶刚刚说的也不无道理,若真是按照往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状态,此时的阿翁更不可能因此处罚二叔,反而还会觉得阿耶是在构陷。”
“要想不那么违和的话,孙儿建议,阿翁最好还是处罚一番阿耶比较好。”
“象儿!你!”
李承乾真是惊呆了,他没想到,这混蛋儿子竟然敢当面出卖自己。
这胡饼都不如的东西,至于这么记仇吗?
要不是此时是在立政殿,李世民就在身边,李承乾说什么也得抽出七匹狼,抽上李象一顿。
倒是李世民仔细衡量一番李象所说的话,虽说有点直接,但也的确不无道理。
老李的想法也很简单,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间他的儿子,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反动行为了,必须要出重拳!
为了这记重拳,暂时的牺牲也是有必要的。
“象儿所言的确很有道理,若是我因此处罚青雀的话,并不符合一贯的作风。”
“所以您是在承认自己偏心了?”李承乾立刻将李世民的话头给堵上。
李世民不由得一窒。
这祖孙三人……一个比一个父慈子孝。
在孙思邈到来之前,李承乾便被李世民和李象祖孙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身为太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污蔑兄弟,着即回东宫闭门思过三日!”
在李承乾离开之前,李象看到了他眼中那愕然、不甘与愤怒,完全不像是演的。
“阿耶,小不忍则乱大谋……”李象低声安慰着。
李承乾狠狠瞪了一眼李象,愤然地拂袖而去,甚至没和李世民告别。
没能得偿所愿,李承乾觉得生活都失去了色彩。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伤他了?”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的背影,问李象道。
李象忍了又忍,把那五個字给憋了回去。
“这才显得真实嘛,”李象摊摊手道:“阿翁可以用白鹘给二叔传递一番消息,具说今日之事,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嗯,你说得对。”李世民点头称是。
反正父子二人白鹘传信也是日常,并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反常。
如果有一天不传信,那才是反常呢。
命令王德先去请孙真人,李世民斜了一眼李象,指指一旁的砚台。
“怎么了阿翁?”李象摸不到头脑。
“给我研墨!”李世民哼了一声。
李象有些无奈,怎么昨天你帮我研墨,今天就得让我磨回来是吧?
他上前给老李研着墨,探头便看到一句不该看的。
“耶耶忆青雀欲死”……
卧槽,我的好爷爷,给儿子写封信而已,要不要整这么肉麻啊……
不多时,李世民的一封家信便已完成,伸手唤过那只白鹘,仔细地系在鸡腿上,将它放飞出去。
白鹘振翅冲天而起,一声清唳,没多久便消失在李象的视野当中。
站在门口眺望之时,王德也回来向李世民复命。
“大家,孙真人到了。”
“快请!”李世民立刻说道。
关乎到宝贝女儿们的性命,老李怎敢怠慢?
想当初,他最爱的女人便是死于气疾……
一辆马车从虔化门驶入,停在立政殿门口。这是老李的特许,出于对孙思邈的尊重。
孙思邈下了马车,与李世民见礼过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敢问圣人,《伤寒杂病论》现在何处?”
“真人勿急,就在殿内。”李世民立刻请孙思邈进入立政殿。
他走到案几前方,将书拿起来递给孙思邈。
孙思邈立刻接过那本书,仔细地翻阅起来。
“平脉法,辨脉法……”
他一边翻阅寻找方剂,一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