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苏定方这么多年怀才不遇蹉跎岁月而抱打不平,总之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
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是啊,既然郡王示好,那我为何……
念头既然滋生,那便如同野草一般不可收拾。
郡王可是得到圣人看重的,若是能帮他美言几句……
实际上苏定方也并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对于如何才能更进一步,他是不介意借用一些场外因素的。
且不提苏定方如何想进步,在酒楼用过午饭后,李象便带着李明达回到了宫中。
毕竟下午还有课程,还是要听老萧讲课的。
李明达有些意犹未尽,皇宫之外实在是太有趣了,尤其是和象儿一起逛东市,那是她最为开心的时刻。
“象儿,以后我们还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李明达明媚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我还能说什么呢?李象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她以后没事儿就带她出来玩。
就是……以后可不能再吃炸鸡了,那一大只鸡,姑姑没吃多少,几乎全被投喂到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用李明达的话说就是,看象儿吃她很开心。
下午一上课,萧瑀就板上一张臭脸。
李象挠头看着老萧,心想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前日在两仪殿,圣人言语中欲特赦汉王元昌时,孟则上前意欲何为?”萧瑀板着脸问道。
这话明摆着就是要给李象复盘一下前些日子在两仪殿的小朝会,稍稍打磨他一番,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呃……”李象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没……没什么。”
他心虚啊,之前被李承乾三兄弟一起拉住,明显就说明不对劲儿了。
“哼,没什么?”萧瑀捏捏胡子问道:“那为何太子、魏王还有晋王都要一起拦住你?”
既然被看穿,李象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挠着头说道:“学生就是见阿翁又妇人之仁,所以便想劝谏一番。”
谁曾想,萧瑀一声怒喝。
“糊涂!”
李象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老萧生什么气。
“你以为满殿群臣,都是瞎子不成?看不到伱要站出来?满堂诸公,就算是尉迟恭那夯货,都能猜出你要干什么!”
这话说的,也就是尉迟恭不在边上,不然肯定得打老萧一个捂眼青。
听到这话,李象挠头问道:“难道我就坐视阿翁放过汉王吗?他可是要谋害我的两位姑母啊。”
萧瑀笑了。
“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圣人也是想杀汉王的吗?”
李象点头道:“我也是事后才回过味儿来……”
他沉吟片刻,试探性地分析复盘道:“其实阿翁也想杀汉王,可表面上他必须做出一番不忍兄弟相残的姿态,等臣子反对,他再做出无奈的样子顺水推舟……”
“分析得非常好。”萧瑀笑着肯定道。
等到李象露出笑容的时候,萧瑀又瞬间变脸:“如果你能在当时就想明白的话!”
李象笑容一哽,老师你这也太噎人了。
“学生当时不也是着急吗……”
“你急?有什么可急的?”
萧瑀冷哼一声:“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很多事情,尤其是这种容易引起非议的事情,一定要交给别人去做。”
“想杀汉王,办法多的是,可以找其他人代替你去上奏,但你自己绝对不能亲自下场。”
说到此处,萧瑀语重心长:“不仅如此,你还要竭尽全力去维护血脉关系,正所谓亲亲相隐,这就是宗法制度。你作为皇帝都不去维护,这岂不是给了下面人以不好的范例?届时君不君,臣不臣,纲常败坏,你倒要怎么去办?”
方才萧瑀讲的这些话,李象还真听进去了。
这个年代自有一套方法论,必须要在这套方法论当中做事,万万不能逾越。
“孟则可知前汉文皇帝?”萧瑀忽然说道。
“自然是知道。”李象颔首道,他不知道老萧忽然提到汉文帝做什么。
萧瑀微微一笑,提出一个问题道:“三代以下,汉文最贤,乃是自古公论。”
“那为何文帝诛薄昭,却并未留下骂名呢?”
“同样是对待功臣,文帝罢周勃,景帝罢亚夫,却收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
李象心想我哪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