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在矿工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那群阿贝尔人又来了。
再然后,他们笨重的,老是出故障机器被换掉,隧道里不灵的矿灯被换掉,换了个更明亮刺眼的,就连矿工的衣服也多了一件,越来越多的甘波人都想明白那群阿贝尔人是做什么的来了。
甘波人习惯了自己人命不值钱。他们的一生就是从采矿开始到死在矿地里,至于因为什么死,老死是不可能的,有人是摔进矿洞里,有人是被搅进机器里,有人是常年待在矿地患上呼吸疾病衰竭而死,但更多的人死于矿洞塌陷。
有些老矿工见过不下一次矿洞塌陷,甚至自己都亲历过,他们把这当做炫耀的经历,命大的就活下来,至于活不下来的,那就只能是运气不好。否则为什么就刚好走到你的时候,矿洞就塌陷了呢。
这就是命。他们脸上,身上布满各种各样的沟壑,全都是由这样的苦痛勾勒出来的。那一条条人命,在他们的身上,划下了一道道痕迹,没人抱怨,没人说痛,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这群老矿工看着那个面色不善的阿贝尔人皱着眉头打量着矿洞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他的眉头皱出川字,写满了愤怒。原本他以为这愤怒会在某天,会在他们身上得到宣泄,直到一天天过去,矿洞迎来了大变,隧道中穿插了各式各样的铁丝网和钢筋,有好多矿工都不认识这个他们已经习惯的矿洞。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经历许多的老矿工,他一眼就看懂了。他摸着那些新安装的铁丝网,他的眼睛里不知道何时淌下来泪水:“这样就不会塌咯,不会再塌咯。”
从那以后,矿工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他们把那个面不改色的阿贝尔人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他们是懂的,哪怕他们也许并不会说阿贝尔话,哪怕他们大字不识,被认为是愚昧的本地土著。
但是他们懂,懂谁是真的对他们好。
贝里斯依旧日复一日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他并不知道这对甘波人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