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一声,被猛地关上。
陈方旬抓着那只骷髅头,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滑轮声。
下一秒,他眼皮一跳,来不及往后撤,身上便挂了一个人。
“方旬哥。”耳边有道男声幽幽喊他姓名,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像是攻击前奏,“我好想你啊。”
嗅闻的动作逐渐变缓,那人发出一声表示疑惑的音节,而后阴森森道:“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陈方旬头皮发麻。
男人攀附在他的身上,带着诡异的木质香气。
陈方旬吐出一口气,两只手几乎黏在了裤腿两侧,把自己站成了笔直的树。
“楼总,可以先放开我吗?”他强忍下全身的鸡皮疙瘩,那种被人大面积触碰的不适感让他衣物下的皮肤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楼万霄没有动,还在嗅闻他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如同连绵阴雨般的质问。
对职场性骚扰勇敢说不。
陈方旬也就礼貌问问他,紧接着就拎起楼万霄的后颈衣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小心且谨慎地扔回了轮椅上。
他的辞职信看来要再添一封了。
楼万霄被甩回轮椅上,偏大的漆黑瞳仁直勾勾地看着陈方旬,目不转睛。打量的目光赤/裸,仿佛那身禁欲板正的西装在他的视线里,下一秒就能被剥离,露出锻炼痕迹明显的精壮肉/体。
陈方旬平静地回望他,下一秒就听见楼万霄有些神经质地开口道:“味道很多很杂,苦涩和土木的香气,还带了点刺鼻的味道……”
“卧室内的气息,也可能是药物。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他低声絮语,“和你见面的人至少有三个。”
陈方旬:“……”
这么灵,狗鼻子吗。
楼万霄驱动轮椅来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道:“有一个是医生,是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个抱过你,味道停留在你的腰间。”他伸出手指,颤动着虚虚划过陈方旬的小腹,“很年轻,可能受了点伤……他想你安慰他。”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愈加低沉阴森,最后嘶哑着嗓音道:“除了这些,还有个成年男人,独断霸道专/制,味道很呛很辛辣。”
楼万霄阴郁道:“臭死了,我闻不到你的味道。”
陈方旬:“……”
无论发生过几次,他都会为楼万霄敏锐的嗅觉感到震撼。
楼家做香水化妆品起家,后拓展产业,涉及时装皮具、腕表珠宝等领域,并不断收购其他品牌,逐渐成为奢侈品行业内的龙头企业。
内部的继承人筛选时,嗅觉是格外重要的考察条件。
调香的能力也在其中。
楼万霄的嗅觉是天赐,也是用无法行走的双腿换来的枷锁。
“今天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换衣服,您见谅。”陈方旬对他道。
每次见楼万霄时,这种恐怖的嗅闻场景都要再现一遍。第一次被闻的时候陈方旬已经是个历经千帆老油条,没有丝毫紧张,颇有点熟练工的味道,毕竟发癫的雇主们实在是太多太多。
后来见楼万霄前他都会特意洗澡,让身上气味没有那么杂乱,尽量只留下单一的、甚至可以说空白的气味,以免楼万霄又发疯。
但今天情况紧急,甚至还是他宝贵的休息日,他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
楼万霄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谈起了与弥琛的合作:“楼总,弥琛那边还在等您回复,合同我让ia发来了。”
“是齐医生吗?”楼万霄冷不丁问道,“还是谁,傅长阙?”
楼万霄和傅长阙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工作热情的随机性格外强烈,有时候亢奋到两天完成两个月的工作,有时又根本不工作,搞断联。
性格古怪,情绪性要大于理性。
陈方旬的经验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中锻炼出来,一开始面对楼万霄这种难搞刁钻的上司,他或多或少还有点生疏,现在已经完全找到了对付楼万霄的窍门。
“我也有工作在身,更何况我给您打电话您却不接。”他绝不顺着楼万霄的话题一直延续,反而开始转道提起别的,“您如果对我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都可以直说。”
常用技能,倒打一耙。
楼万霄性格古怪,顺着他的话反而会被一直逼问,换话题蛮横打断他的发言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怎么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