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万霄抓重点一直和瞎抓奸没区别,扭过头语气阴森,强行插进陈方旬和齐元霜的谈话之中。
“他们挡路了。”
陈方旬推了推眼镜道。
收债赶时间,他还要赶下一场兼职,一群人拦路就是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少一个小时就少赚几十块。
楼万霄那张脸,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左边写五十,右边写个万,陈方旬靠这个才没让楼万霄转回去看他的热闹。
“方旬,你要不还是辞职吧。”齐元霜幽幽道。
“正有此意。”
“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了。”沈廷佑嗓音干涩,望向了茶几上老旧的相片。
他抓紧楼竟风的衣袖,小心翼翼道:“他救了我一命。”
仿佛这就能够成为他与陈方旬的免死金牌。有救命之恩在身,楼竟风再心狠手辣,也不能找由头惩罚他们两个人。
沈廷佑仍旧记得那天,面孔尚且青涩的陈方旬穿着一件黑色t恤,神色阴沉地将压在他身上的混混凶狠拽开,满是戾气地踢了那个混混一脚。
他很清楚地听见那群在他面前耍威风的混混,发抖地喊陈方旬“陈哥”。
少年时代的陈方旬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那个时候沈廷佑能清楚看见他眉宇间的狠戾,深黑色的眼瞳里满是不耐。
最后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带着人走了。
那一天沈廷佑是准备自杀的。
可陈方旬扫向他的那一眼,让他忽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想再次见到陈方旬,想到他面前说一声谢谢。
尽管那只是陈方旬的无心之举。
楼竟风神色难辨地注视着回忆中的沈廷佑,无声收紧了抓住沈廷佑手腕的手。
齐元霜和坐评委席似的,煞有介事开始点评:“不是我说,他们不会动一下脖子上那个玩意儿,思考一下你在其中的无辜程度吗?”
陈方旬定定看着他,扯了扯嘴角。
这群人工作的时候将他当做“肱骨之臣”,很是倚重他,工作场合中,薪资福利每一样都很到位,培养他时也是格外认真的态度。
但一到感情问题,这群人的脑子好像都被丧尸吃了,把他一个无辜的社畜生拉硬拽拖进他们的游戏里,仿佛缺了他这么一角,这场纠纷就不完整了似的。
“还是太受欢迎。”齐元霜对陈方旬说。
“我更想当背景板。”陈方旬回道。
“说不准某个世界,方旬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齐元霜想了想,给他合理的解答。
“……”
陈方旬保持了沉默,齐元霜立马就读懂他的脸上写着的情绪。
“那这个世界还是早点爆炸比较合适”——意思很明显。
齐元霜安慰他:“没事,世界完结就好。”
陈方旬抬起眼镜揉了揉眉心。
楼竟风和沈廷佑的交谈陷入了僵局,沈廷佑的话显然不能打动楼竟风这样老练的猎手,但与最初压抑的怒火相比,他的态度有明显的软化。
“我不知道,你与方旬还有这样的过往。”他慢悠悠道,抚摸着沈廷佑的左手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条残留的刀疤。
沈廷佑瑟缩片刻,还是没有抽回手,任由楼竟风抚摸他的手腕。
楼竟风扣住他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咬上了沈廷佑的唇。
这次不需要齐元霜帮忙,陈方旬很自觉地抬起手。
然而他却莫名其妙觉得有人在注视他。
陈方旬看向那扇玻璃,楼竟风搂着沈廷佑,却没有看怀中的人,而是抬起了头。
视线落下的方向,正是他们三个看戏“评委”藏匿的地方。
那双眼里带着笑,仿佛隔着那扇玻璃,在与陈方旬对视。
陈方旬:“……”
眼睛脏了。
齐元霜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递给陈方旬:“要吗?”
陈方旬点点头,接过了齐元霜的眼药水,摘掉眼镜往眼睛里滴眼药水。
“方旬。”
“嗯?”
陈方旬闭上眼,将眼药水还给他。齐元霜盯着他的手,开口道:“你的无名指上,是痣吗?”
那枚黑痣在陈方旬的右手无名指的内侧,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陈方旬也不知道齐元霜那个眼睛是怎么做到那么尖的。
“啊,是。”一枚痣而已,陈方旬还不至于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