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陈方旬耳朵说:“下次把他带到公共厕所去。”
有点太损了齐医生。
楼万霄的声音还是蔫了似的沙哑,有气无力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陈方旬,试图从陈方旬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
可陈方旬保持沉默,他的表情也就跟着逐渐扭曲,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他的幻想。
最后怀着惊疑不定和痛苦的、近乎崩溃的声音质问他们,就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质问父母是不是偷吃了他的冰淇淋那样:“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接吻了!”
陈方旬:“……”
齐元霜:“……”
受不了楼万霄了。
他都不敢想到这个程度。
“小楼总,你想多了。”
“你那个脑子怎么想到这个程度的?”
陈方旬和齐元霜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楼万霄那一张阴沉的脸在同一时刻显露出欣慰高兴与错综复杂厌恶的情绪,整张脸如同美术生的调色板。
很精彩。
齐元霜看着他左嘴角上扬右嘴角下耷,饼状图分布的眼睛,再也没忍住,突然笑出声。
陈方旬忍笑的能力从小就练出来了,这一刻尽管想笑,但仍旧能平静地面对滑稽的场景。
还能顺手把险些笑到沙发底下的齐元霜扯回来。
楼万霄指着齐元霜,颤颤巍巍骂道:“齐元霜,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发病的时候,比平时更疯,但精力直线下降,和齐元霜吵架都快吵不动了,这会儿硬是发挥自己资本家后代的精神,从自己的骨髓里榨出力气和齐元霜对着干。
陈方旬坐在中间不动如山,安安静静低头回邮件回消息,实在吵得太凶,就收起手机,冷脸沉声道:“都别闹了。”
他有时候觉得调解员这个称号算是安在他头上洗不掉了,每天出场就是调解。
楼万霄不吵架了,没什么力气地往一侧倒了倒,面颊在接触陈方旬大腿的那一刻,被陈方旬的掌心抬了起来。
“小楼总,自重。”陈方旬无奈地看着他,楼万霄今晚过来就是小孩子告状,状告完了,药吃了,该乖乖回家了:“您可以回家了。”
“那他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楼万霄指着齐元霜,明显不服气。
齐元霜挑了挑眉:“我就住楼上。”
楼万霄:“……”
他像是受了一万点暴击,抓着陈方旬的衣袖不肯松手:“方旬哥,他为什么会住在你楼上,他是不是跟踪你了?”
陈方旬已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捉奸适应格外良好,甚至还多了不必要的熟练,回答楼万霄的同时顺带拎开他试图偷袭他后腰的手:“我住这里前齐医生已经住在这里了,不存在跟踪问题,你不要臆想了。”
楼万霄不死心,垮着一张脸:“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要像个歇斯底里来捉奸的正宫,我和你只有劳动合同维系的关系。”陈方旬推了推眼镜冷静道。
“你不还有钱吗,你还只有方旬。”齐元霜在一旁幽幽道,“别一副怨男样,皱纹会变多的。”
他每回对楼万霄说的话都踩在对方的痛点上,楼万霄阴森道:“我每晚会敷面膜,少造谣。”
陈方旬站起身,站在楼万霄面前道:“好了,该回家了。”
楼万霄抓住他的衣袖,仰起头去看陈方旬。他大概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仰头看人的角度精心准备过,病弱加一副漂亮的容貌,脆弱又可怜。
“只是收留我一个晚上,我……不想待在那个地方,太黑了。”
齐元霜看得啧啧称奇,不知道这位小楼总跑哪里进修过这身茶艺,虽然很生疏,但缺陷都拿脸补足了。
但这对陈方旬又不起效。
“你一天到晚家里不开灯,窗帘拉紧,和吸血鬼一样,居然会怕黑?”陈方旬狐疑地看着他,眼神里还带了点莫名其妙,“我送你回去,二十三岁,该成熟了。”
他撕开楼万霄的手,压根没看出楼万霄给他精心准备的茶艺。在他看来楼万霄仰头看人这个动作有点像雏鸟求食,看起来很傻。
但为了老板的颜面,陈方旬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发挥他仅剩的善心。
他试图拎起楼万霄,但某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性见茶艺不成,索性决定耍赖,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陈方旬:“……”
齐元霜叹口气,拍了拍陈方旬的肩:“我来吧。”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