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抱着他,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齐元霜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摸了摸那发梢打卷的后脑勺。
“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难过,想让你抱抱我。”
陈方旬柔声道。
齐元霜陷在陈方旬的怀里,没有说话。
陈方旬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温热的吐息一并传过耳廓,温柔抚摸后消散在半空中。
他埋在男人颈间,沉闷道:“那我安慰你一下。”
双臂环住陈方旬的腰间,拥抱的力道愈发收紧。齐元霜像是要让自己躲进温暖的怀抱中。
体温相触,拥抱如同精心构造的安全屋,将风雪尽数阻拦在了臂弯之外。
那些本以为不需要的安全感包裹住他,让他意识到,让自己感到“安全”是件弥足珍贵的事情。
他的脸颊贴着陈方旬的颈侧,皮肤相触,那一刻他忽然想让自己的身形无限缩小。
缩小,不断缩小,躲在黑暗温暖的口袋中,跟随人体呼吸的起伏,在口袋之中安然入眠。
那是他能所想到的最安全的方式。
陈方旬的掌心沿着他的后脑勺缓缓下滑,指腹摸过后颈的颈椎棘突,最后落在了后背,轻轻拍了拍。
“好。”他应答齐元霜的话,“多谢你安慰我。”
他的动作温柔不乏强势,话语却听起来全是示弱。
齐元霜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后背的睡衣布料。
“我好困。”他对陈方旬说。
陈方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那就把眼睛闭上。”
颈侧的呼吸逐渐平稳,抓住他睡衣的力气却没有变小。
困意在言语与拥抱的效用下逐渐放大,齐元霜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陈方旬的面颊贴了贴他柔软的发丝,伸手拂开了垂落遮住视线的刘海,再次抱住他。
他偏过头,啄吻发丝。直到齐元霜彻底睡熟,他才将人放进床铺中,盖好了被子。
自从认识齐元霜以来,他所见到的齐医生都是格外自由洒脱的一面,身上仿佛没有任何枷锁与困境的刻痕。
他是一只飞鸟,永不停歇无所畏惧的飞鸟。
但认识的时间越长,陈方旬越能意识到飞鸟的羽翼也曾受到重伤,暴风雨中飞行时也会从雨中坠落,受伤恢复好的羽翼会在某一刻骤然发出刺痛。
他躺进另一侧的被褥中,关上了夜灯。
在黑暗中,朝向了齐元霜的方向。
陈方旬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知晓他的五官在何处。
片刻过后,他学着医院里齐元霜做的那般,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
一触即分。
“我想你应该睡着了。”陈方旬用气声说道,“无论睡没睡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含着笑,“晚安好梦。”
睡醒后又是新的一天,不开心的事情就放在昨天,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每一天也有每一天的情绪课题要处理。
他重新躺下,听着齐元霜平稳的呼吸入眠。
齐元霜的确已经睡熟了。
隐秘的晚安吻在另一人的入眠中彻底隐入浓郁的夜色中,静候第二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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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早,又因为上了一天班,齐元霜难得比陈方旬要早醒来。>/>
下意识伸懒腰时,他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躯。
彻底睁开眼后,看见的就是尚在熟睡中的陈方旬。
昨晚他“安慰”完之后就直接睡着了,都不知道陈方旬是什么时候睡的。
齐元霜小心翼翼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出头,对他而言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起床时间。
他往常都是直接睡到必须要出门上班的时间,不到那个时间点脑子根本没法清醒,只会更加困,冬天这汇总情况更是严重。
难得一天六点醒啦,人还很清醒。
他侧过头去看熟睡的陈方旬,完全平躺在床上,骨折的右手搭在胸前,最大程度避免了压迫。
陈方旬的睡姿和机器人没区别,睡相很安静的人,很有他自己的风格。
睡颜却会显出几分醒着时没有的乖巧,对他本人而言是很稀奇的少年气。
齐元霜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蹑手蹑脚下床。
六点半是陈方旬醒来的时间,都不用闹钟就能准时醒来,他决定趁这个时间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