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得多。
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追上那几个护卫,把尸体要过来,无论如何他希望自己能够亲手把这两个人安葬,至少那样他心头要好受些。
他忽然发现自己连那少年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比起那少年实在是差得太远,空有一身本事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连那少女都不如,少女都有勇气慷慨赴死,他却从头到尾缩在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群之中。
什么无相神刀,自己完全就是一条狗啊,一条长得像个人、活得像懦夫的狗……
恍惚中,风雪又加大,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郊外一条河的草畔边,然后他就看到了少年少女的尸体。
他们并肩躺在一个树枝枯草围成的简易筏子上,上面堆满了干柴枯木。
穷人死了之后连一具棺木都没有,只能一把火烧掉,让灵魂随风飘荡,至少再也不会受到欺辱,他们虽然活得辛苦,但死得却很平静。
少年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少女也摆脱了悲惨的命运,所以他们的神态现在看上去都很安详。
一个人想死得很平静,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禹兴扬第一次对死亡真正有了一种敬畏的感觉。
草畔边,另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举着火把,轻轻的取下了尸体手上的丁字爪刀,用一片翠绿剔透的草叶仔细的为它拭擦干净。
少年看上去年龄更小,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但神态间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似乎经历了生命中无数的喜怒哀乐、也看透了人世间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只是默默的点燃了枯木,然后把筏子慢慢的推下水。
河中央很快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火苗子冲天而起、四散飞舞,远远望去仿佛五彩缤纷的灵蝶一样……
飘舞的尽头,或许那就是天堂的方向。
少年则跪在河畔,把那片光滑翠绿的绿骨叶放在唇边,轻轻的吹起了一首低低的曲子,曲声缓慢而优美,似乎是一首轻柔的渔歌,在这雪夜之下的河面荡开,自有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意境,但是听得久了却有一种哀伤的味道飘在里面,令人悲从中来、无法自已。
曲声中的禹兴扬慢慢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曲子?”
少年收起了草叶,声音显得很平静:“这首曲子,叫做《故乡的原风景》。”
禹兴扬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或许他走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不会背负太多,也许他的灵魂能回到他的故乡。”
“是!”少年凝视着河面,河面的火光在慢慢熄灭,他的目光似乎跟着黯淡了下来。
禹兴扬微微叹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少年依旧平静:“知道!”
禹兴扬皱眉道:“可你看起来却并不伤心。”
少年道:“也许还没到伤心的时候。”
禹兴扬忍不住道:“为什么?”
少年沉默着,说出了一句相同的话:“因为我要好好活下去,如果我越是难受,那些人就越是开心。”
禹兴扬发现眼前这少年比他想象中坚强多了,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苦难中,岁月早就把他们的心性磨得坚毅而决绝。
“他们开心不了多长时间的。”禹兴扬也转头望向河面,目光再度变得若有所思,“或许他说得对,某些人一生征战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大盛王国并不是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繁荣昌盛的。”
他的目光又落向少年的手:“小兄弟,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这把刀?”
少年终于迟疑了:“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我知道。”禹兴扬的神色变得虔诚起来,“我第一次被它击败的时候,它的第一代主人甚至都没有用这把刀向我出手,可是我却败得心悦诚服。”
少年眼中终于露出了惊骇之色,他这才注意到禹兴扬怀中抱着的无相神刀:“你……你难道是……”
“我是!”禹兴扬点了点头,口气很感慨,“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把刀,没想到已经过去七年了,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它……”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所以他说不下去。
丁字爪刀很快到了他的手上,他仔细的端详着,仿佛是在欣赏一把至高无上的神兵利器一样。
“聚有何幸,别又何哀,生有何欢,死亦何苦……”禹兴扬默默的念着刀身上的诗句。
诗句不长,总共也才十六个字而已,但他的感觉中,读出来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