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也许,他之前是冤枉这个年轻的太叔公了?对方只是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其实肚子里有东西?
“点一下人数,陈氏一族的人如果都到齐了,立刻出发。”人群前,伸手往下一按,止住了议论声不断的众人,言白看看天色,说道。
陈慎民在上一任族长掌权时,就是协助干活的,他虽然辈分比言白低,可因为年纪大,对族里都有谁,哪家哪户是什么情况,基本都是了解的,族长一发话,他立刻自告奋勇去点名。
很快就点了一遍名,告诉言白,人都到齐了。
言白一挥手:“出发。”
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正朝这边赶来的人,就不管了。
七百多人,男人女人老的少的,提着行李,背着锅,抱着孩子,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开始向后山开进。
说是后山,其实这一片连绵数千里的山脉,只有最外面的几座小山,是附近村民们会去的地方,最近的那座山,距离村子也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一想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翻过几座小山后的那片深山老林,一些胆小的人,在路上就已是惶恐不安,有些后悔了。
陈慎民这样的五十多岁的人,在普通人里就算是年纪不小的了,他边走,边给言白这位年轻族长讲着十几年前陈氏一族进山的事。
“当时,就跟现在差不离,也是老族长一下子敲定了进山的事,然后带着几百人,老的少的都有,翻过前面那座小山,然后又翻过了两座山,大概走了三天两夜吧,才到了最里面那座大山的最外围。”
“我们在那里盖了窝棚,躲了差不多有三个月才出去。”
“出去了才发现,当初没跟着我们一起走的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没了,尸体都被烧焦了,堆在一个大坑里,分不出谁是谁了。就是村头那个没什么人愿意靠近的荒地,那里在十几年前,就埋着几百人,是个百人坑。”
“小兴村原本有着一千三百多人,在方圆百里,都算是个不小的村子了,可自那以后,就成了陈家村。”
“当然了,当年陈氏一族躲在山里,也死了人,大概有着十几个吧,有遇见野猪被咬死的,有进山的时候踩到了毒蛇,被咬了一口,没一会儿就断了气的,还有得急病死的。”
“但比起外面闹灾,闹饥荒,大山里起码不旱不涝的,能采些野菜、蘑菇之类的吃,再不济,还能啃树叶树皮。你别看咱们这一路走来,山上的树啊草啊,好像也都枯了,小山是这样,大山外面可能也受影响,可往深处走,就是几年不下雨,也不缺水咧!”
“就是大家伙都前怕狼后怕虎的,好多人经历过十几年前的事,到了现在还不长记性。”
摇摇头,陈慎民叹着。
但看向言白这个年轻族长时,又感到了庆幸。
如果不是族长听劝,直接就敲定了进山的事,靠着他一家几口人,进了深山能活下来的可能也不大,唯有大家伙将劲儿往一处使才成,当初大家没因着三叔年纪小,就反对其继任族长,是族人之幸啊。
陈慎民说的这些,言白虽然从系统那里早就得知了,但细节方面,也听得津津有味。
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夜宿在了还没走出去的第一座小山里。
言白在与族老们商量后,让每家每户按人头出一部分粮食,无论是野菜干还是别的什么,粗粮、果干,都可以,集中到一起后,用几个大锅,开始煮粥。
而言白则带着一些青壮,在方圆一里之内,搜寻了一番。
结果不出言白预料,早在今年终于青黄不接的时候,这种位于最外面的小山,连低矮树木的叶子,能吃的,都被剥得光秃秃的了,更不用说那些无毒或是毒素不强的野菜野草了,还剩下的,基本都是吃了会肚子疼的。
言白看了一眼,觉得再过几个月,怕是这些可能吃死人的野草,也要被人挖光了。
真饿极了,树皮、观音土都有人吃,何况是这绿油油的植物?
但眼下,南溪郡虽有灾情,却不算是最严重的地区,这几个月虽然很多人都只剩下一点点口粮,还都是野菜干、野果子之类的,但还没饿到如蝗虫过境的程度。
想了下接下来还要走几天的路,每天只喝野菜汤,可没什么力气,言白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手摸到了泥土地。
几十颗来自上一个世界,专门用来喂牲畜,与南溪郡的白地果极相似的根茎类作物,悄无声息地滚落了一地,大部分藏身于枯草之中。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