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需要努力端着,才没让嘴角上勾。原本刚进来,听着那个伙计报价的时候,他还担心这次怕是要大出血,甚至不得不放弃几个人,才能用有限的存款,带出更多的亲朋。结果改由这个魏管事接手后,给他们的报价低了不少不说,还有着各种优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怕是有对方故意讨好的成分,等于是半卖半送了。
“魏管事,你这人还不错。”想到这里,陈狗子一副老气横秋模样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
在别人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拍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不俗的管事的肩膀,这么说话,实在是有些怪异。
但现场凡是猜测到了什么的人,却没一个对此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向魏管事投以了羡慕嫉妒的目光。毕竟,这个少年一看就是贵公子身边的小厮,这年纪,这穿着,这气度,未来怕是地位不低,这种贵人身边的心腹人物,竟然被一个牙行管事给攀上了,这姓魏的,何德何能啊!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啊!
就没有几个做到管事或是类似职位的人,会不希望多结交贵人的,若是没野心,也爬不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多个朋友多条后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人脉呢?说句俗的,就算是给人送礼,你也得先找对庙门不是?
“小兄弟太客气了,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若是你们在这郡城待得长些,我这个本地人,倒是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些好玩的地方,保准能让诸位玩得尽兴,还不会有任何的危险。”魏管事乐呵呵地回道。
陈狗子随口说着:“我姓陈,玩什么的,这个得看我家公子是怎么想的,暂时还不考虑,过几日再说吧。”
他这样敷衍,魏管事也不介意。
甚至还让牙行的打手专门护送这些罪奴,“送货上门”到言行他们落脚的客栈。
至于身契之类,因为本朝对罪奴的身契,都是在主子的户籍所在地挂上,那就会变为打死无事的最低贱的家奴。其他仆人,虽情况有所不同,但最终,也是相似的程序。
像一些外地客商,在路上买了人的,都是让人先将奴仆的身契要到手,在买了人的所在地官府那里消了对方的身份信息,什么时候回家了,什么时候再去自己所在地的官府挂上。
虽然这样一来,容易让奴仆中途逃走,但一是胆子这么大还有能力从主家那里抢到身契然后逃走的人,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二是在此之前,他们多半都已被牙行的人恐吓调教过,早就没了逃跑的勇气。
一旦逃了,身契若还在对方手里,对方随时都可报官,然后全国追捕,到时候的结局,怕是生不如死。罪奴大多早就被打到不敢反抗,而普通奴仆地位高于罪奴,他们没必要这样铤而走险。
“大胆!他们现在已是我家公子的奴仆,谁准你们对他们动手了?打坏了哪一个,你们赔得起吗?!”出了这家牙行的大门,陈狗子见牙行的打手用鞭子抽打着这群罪奴,打算如赶猪羊一样的赶去他们的落脚之地,他顿时竖起了眉毛,不干了。
“是,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不敢了!”被骂了的几个打手,忙点头哈腰,连连赔罪。
但看了看这些老的老、弱的弱的罪奴,不用鞭子抽,就这磨蹭劲儿,什么时候能到地方?送晚了,耽误了事,那位“严公子”就算不介意,魏管事也饶不了他们啊!
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瞪了这群“走运了”的罪奴一眼,咬着牙说道:“你们几个先等着,我这就进去问一下魏管事,看看能不能让车送他们一程!”
乱世桃花源(19)
什么?这群贱奴,竟然还有这个命,能坐车?这是买去做奴仆,还是带回去做祖宗啊?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有听到这话的,顿时差点喷了。因为都是刚刚才从其他牙行过来,没有见识过刚才的事,所以,这些人的表情,都是不敢置信外加觉得好笑。
直到他们看到不久之后,真的有几辆牛车被赶过来,那几个打手催促着衣衫褴褛的罪奴们上车,这些过来逛牙行市场的人,才真真正正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言白对身后的种种骚乱以及议论,都并不去管,哪怕是陈狗子美滋滋跑来告诉他,说是带出来的那些人,被牙行的人用车子运着,跟在他们的后面,言白也只是点了下头。
原本还觉得自己做得不错的陈狗子,顿时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公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这么问?”言白看向他。
陈狗子挠挠脸,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