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昏黄的影子,不敢相信,又无法确认的。他立时叫司机停车,下车往那个影子奔去。
因为奔得太急,闯到了路上,四处的车都在鸣叫。但实在是离得太远,太模糊,又熟悉又陌生,让他心怦怦狂跳又无法确定。他像个尾随的变态,跟着那道影子过了马路,十字路口很小,那道瘦弱的影子仿佛就近在迟尺,触手可及。他的心疯狂地跳着,又酸涩又疼痛,目光紧紧地描绘着前面影子的样子。
他比那个人瘦很多,身量、神态都不一样,而且戴着一条围巾,比那个人年轻,像一个大学生抱着书本刚下课的样子。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一瞬间,从爆喜到绝望,让他整个人好似活了过来又坠落下去。得而复失的可能再次攫住了他,让他感到窒息。
他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影子,一颗心从未有过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 出现
但尽管他不是他,挨得那个影子近一点,也好像离光近一些,让他在这冰冷又绝望的黑夜里不再熬不下去。
三年的时光,绝望到他已经不想去想了。
他跟着那道影子走进巷子,忽然前面那道影子就不见了。仅仅只是三分钟,他就再也寻不见他,连一个假的身影都再也不见。
宁素走了,彻底走了。
他和他是诀别。
所以,那根本不是他,只不过是他忙到极致的一个幻觉罢了。
陆凌风回到本市。宁臻他们在讨论新区二期的项目,傅西骁说他们要一起出席,金市长到时候也会在。另外,汽车的智能驾驶系统还有新品发布会,乐天和云臻集团的合作。
傅西骁一一说着,抬头,便看到陆凌风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气氛压抑到连他都渐渐说不下去。
这比大学毕业后的那段时期更为糟糕,也比这三年来的每一天都糟糕。从那次事件后,他们都像活在了牢笼里。而昨天之后,陆凌风好像突然更差了,透着一种要将人淹没的绝望。
“凌风,要不你回去休假一段时间吧。”
傅西骁实在忍不住提议。
陆凌风半天没有回答他。
“凌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傅西骁叫了他两声,陆凌风方才回头:“嗯?”
而宁臻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发言。
会议不了了之,日子好像变得愈发难熬。
而之后,他们再谈及新区二期,和金市长那边的合作的时候,陆凌风忽然就不同意。
宁臻蹙眉道:“凌风,怎么了?你是觉得哪里不妥?”
“金洺不能再插手。”
“嗯,我也觉得他不该插手。但是,现在最好还不要撇开他。比起其他人来说,他还算好用,能给我们省很多麻烦。”
陆凌风道:“我已经等太久了,他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
宁臻思忖道:“凌风,其实我不建议我们过多插手政策方面的事情。生意是生意,政治是政治,过多插手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陆凌风看着他:“我们没有在插手吗?”
宁臻深吸一口气:“可是违逆上面,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陆凌风道:“我一直在付出代价。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会坚持做下去的。”
“当然,我也希望如此。”
到此,两人之前的气氛已经彻底僵住,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们就已经在一些观念上有所分歧,全靠傅西骁在其中沟通。然而今天,傅总不在。
宁臻穿着西装在陆凌风面前坐了一会,陆凌风一直在忙着整理资料,之后他还要去检察院。傍晚的光黑沉沉地压下来,将他们裹在里面。宁臻忽然有点想傅西骁给他送的小龙虾:“西骁好像很久没看到了。”
陆凌风将资料都整理好,对他道:“有空把他叫出来吧。”
“嗯。”
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然而傅西骁消失了十几天。期间,宁臻给他打电话,他也只说忙,忙得连电话都说不了几句。
宁臻便不打扰他了。
结果没几天,傅西骁一脸胡子拉碴,魂游天外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出事了。”
傅西骁很崩溃,至今还不能相信:“没想到玩鹰的人,有一天自己会被鹰啄了眼。”
傅西骁告诉他们,他们早就预计某金属价格要下跌,因为整个有色金属的行情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所以他在做空了期货后,也就没在意。结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