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问道:“大爷,我们这是要逃难出岛吗?”沈嵩说道:“还不知道,想来多是这样。.盗匪们有好几万人,我们要是抵挡不住,就只能逃难出去。”众人说着往西山岛而去。
到了西山岛,金顶大殿里也是只有几个丫鬟和老妈子待着,沈宗周几人已经去岸边查看盗匪的情形了。沈嵩安顿下丫鬟们,几人也要去湖边。顾允文看小玉挺着大肚子,对小玉笑道:“玉音你在这里歇着,我们过去看看,眼下暂时不会交战的。我们看看就来。”顾辛夷听了先跑过来拉着顾允文的手喊道:“爹爹,我要跟爹在一起。”她怕和小玉一起留在大殿里。小玉笑道:“多谢关心,我还走得动路,咱们都过去看看。”几人步行到北岸处。远处湖面上横亘着一条乌压压的黑线,那是群盗的船队。赤霞城的千余名帮众都汇集在岸边,沈宗周和曾涵道、傅山、卫全宗四人站在湖边的浅浪里,看着湖面商议御敌之策。顾允文几人走过去,沈宗周问道:“雨荷她们都带过来了吗?”顾允文说道:“丫鬟和老妈子们都带过来了,三山岛上现在空无一人。”蓝姑问道:“老爷,我们打不过这些盗匪吗?我们要逃去哪里?”沈宗周摇头说道:“我们决计打不过这些盗匪,咱们看看盗匪们的动向。要是强攻西山岛的话,咱们先去苏州避避。”
沈嵩问道:“爹我们是要抵挡一阵再退出去,还是现在就要撤退?”沈宗周说道:“我们抵挡一阵,没准群盗会知难而退。要是强攻的话,我们只能快些撤出去。兄弟们无需多做伤亡。”沈宗周近来饱经忧患,笃畏天命。宁可不要西山岛,也不愿手下的兄弟们死难。听卫全宗诸人杀戮盗匪的情形,他也是不寒而栗。为了这座小岛,也犯不上杀戮那么多人。曾涵道说道:“也无需就这样退出去,咱们且支撑几天,万一洛大人他们赶到了,群盗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沈宗周说道:“那时候就算我们能打赢盗匪,岛上估计也是孤魂野鬼到处乱撞,这座岛咱们也住不安稳。”蓝姑听了,在小玉耳边呜呜的叫起来,小玉吓一跳,在蓝姑身上打一下说道:“傻丫头,吓得我一跳好的。”沈宗周几人都笑起来,沈宗周笑道:“这次洛大人他们真若赶过来,咱们少杀也得杀个四五万人,以后一到晚上,岛上到处就是蓝姑这样的叫声。你们住的下去吗?”小玉几人听了也有些心底发怵。曾涵道说道:“实在呆不下去,亲家把兄弟们遣散了,咱们去山东。人这一辈子,悠悠忽忽的也就混不过去了,实在没必要背上这笔几千条人命的血债。”顾允文对沈宗周说道:“群盗初时攻岛,我这宝剑锋利,第一天我就杀了不下千余人,玉芝也杀了不少。过了两天我俩才明白过来,一到真正厮杀起来,一点手下留情的余地都没有。”卫全宗笑道:“这时特殊情形,我们要不杀了群盗,群盗就会杀了我们。”沈宗周说道:“石头大了咱们绕路走,咱们且看看形势在做决议。”沈宗周退出西山岛避敌之意已经大抵上决定下来。不过西山岛乃是赤霞城几百年基业所在,实在迫不得已,沈宗周也不会轻易的放弃西山岛。
众人在湖边立了许久,小玉肚子疼起来,她说是被蓝姑吓的。顾允文陪着小玉回去,不几时,田姨娘几人也回到金顶大殿中。晚上沈宗周几人才回来,沈宗周在大殿里摆设酒宴,丫鬟和老妈子们也都入席。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后沈宗周带着大家又去湖北岸查看情形。约到晌午时分,盗匪们的船只往南又行进一程,这已经是要攻岛的架势了。众人在湖岸边已经能辨认出湖上船只的轮廓。沈宗周看着这几万人的船队,不禁惊慌失措起来。他才在岸边和曾涵道商议先将小玉几人送出岛去,沈宗周忽然喷了一口血,昏倒在沙滩上。
曾涵道诸人看大敌临近,沈宗周竟而旧病复发,也都大为着忙起来。曾涵道给沈宗周推血过宫,沈宗周转醒过来。他有些迷糊的在傅山怀中问一声:“傅兄弟,发生什么事了?”傅山说道:“老爷,你才吐血昏倒过去了。”沈宗周这才想起是在湖边。沈宗周起身自己拍拍衣襟上的沙土说道:“是了,是商议送小玉她们出岛的事情了。”沈宗周看着湖面上的船只,如一块重石压在胸口。他说道:“那小玉几人不要出去了,咱们将这些盗匪在岛上杀尽了,也算为民除害。这些盗匪们回去也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沈宗周心意忽转,傅山却说道:“老爷,我才想到我们都得退出岛去。”卫全宗说道:“哎,怕什么,傅兄弟你看这些盗匪们上岛来,我和兄弟们杀的他们用尸体堆起一条堤坝。”
曾涵道想想说道:“对,魏忠贤几人都会过来,那时候盗匪们借着人多势众,全然可以将我们累的精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