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战事陆陆续续已经持续数月时间了,京城之中也已经从枫叶荻花秋瑟瑟的仲秋之节,转变到了苦寒严峻的深冬之际。民间有云,麦盖三冬被来年枕着馒头水,因此大雪,在古代又被人们称为祥瑞。可今年小冰河时期的威能初显出来,祥瑞也更像是一场灾祸。漫天的大雪早已经落满了整个京城。此时的大明朝局也正如这一场大雪所表现的那样,貌似繁华,实则背后各有离奇。
京城内不宽阔的街道早已经是被大雪裹盖着厚厚的银装,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天启二年了,可这浓浓的大雪,却也在冲淡了这京城里现在就该有的氛围。街道上一个个行人,抬手挡着风雪正在快步的向着家里奔去。原先众多的小商小贩也都没有在出摊,大街上,原先众多的马车轿子,现在也已经寥寥。可在这样的大雪天气之中依然还是有几顶轿子,轿夫费力的抬着在大雪之中朝着一处走去。
轿子很快在大雪天气之中费力的走到了一座表面看来并不是很繁华的府邸。到地方之后,轿子的主人习惯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紧紧的把手插进貂皮暖袋之中,走进府邸之中。轿夫和管家则是快速的把轿子抬入一侧的巷子深处。
巷子深处,数十顶颜色各异的轿子正排列在深处。一名名轿夫正围在一起搓着手,互相进行聊天。
而顺着那轿子主人,进入一间严密的房间,房间内暖气洋洋,一进来就让人迫不及待的脱下身上所披着的斗篷。里面早已经坐了很多官吏,从服装来看级别并不是很高,可仔细看一看这每一位官员,就可以发现,这群官员可大部分是言官,更关键的是里面的人可几乎全是东林党。
自从天启元年朱由校两次对东林党进行打击,并且随着叶向高,赵南星,高攀龙,李三才,这几个东林的代表性人物被朱由校端掉之后。东林一脉实际上在朝堂之中已经断送掉了主要根基。可这东林党就像蟑螂一样,不知怎的在得罪了刘一燝后现在居然又隐隐约约的又有了抬头之势。
轿子的主人,也是这一场秘密会议的最后一个赶到的人,正是这次东林会议的主要人物,缪昌期。
缪昌期,万历四十一年进士,现任左赞善。而这个左赞善是个多大的官呢,只是一个六品。虽然官职不大,可从众人的等待中,可以看出这个缪昌期在东林一脉里并不简单。事实上,这个缪昌期就是东林五君子之一,大名鼎鼎为了抗税写的那篇五人碑墓记,其中就有被魏忠贤搞死的五个所谓忠臣大儒其中一个人就是他。而现在东林一脉,青黄不接,这缪昌期已经隐隐的大有代替赵南星之位趋势了。
只见缪昌期快速的一把脱下身上的斗篷,将他挂在一旁,然后拱了拱手,对前面的数十位东林官员做了个简单的礼节后开口道“抱歉了诸位,大雪漫漫,我来晚了还望各位请见谅啊!”
“唉,哪里西溪先生,快快请上座。”只见着数十位官员,齐齐的对着缪昌期恭恭敬敬的回了个礼,然后说道。
缪昌期,也没有见外,大步走到主位上,旁边一个位置上坐着房子的主人周朝瑞。余下众人见到主人和缪昌期坐下后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诸位,西南的事大家也都听说了,南京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西南地区现在恐怕有变,半个月前鲁钦率军拿下来重庆,而且秦良玉所部有两万余人,奢家和安家这一次怕是不久就要被剿灭了!西南怕是不日就要安定了。”缪昌期率先开口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大人,从重庆到南京就是快马也得十日 再从南京到这最快也得半个月,如此说来我大军在一个月前,就是已经拿下了重庆,可这战报为何不见朝廷通报啊!”
“唉,周大人,这次皇上可是把西南战事有交给了军机处,现在张维贤,王象乾他们负责作战和消息,兵部也是得不到任何消息。我们只能根据皇上和军机处的命令调配物资。更关键的是,秦良玉所部两万余人,可我们并没有调配这么多物资……”接这话的人正是兵部侍郎李瑾。
“李公,你们兵部也不知道,内阁也没有传达,这皇上是要搞什么,破坏古制吗?难道我大明的祖宗之法就这么随便吗?而且这秦良玉擅养士兵肯定是皇上示意,不然就凭那小小的石柱怎么可能啊!”
“毛大人,不要激动,南京那边也传来消息了,皇上怕是想要借此机会搞事啊!南京那边准备好了,咱们得配合南京那边行动一下,不然招皇上这么搞,莫不是要在现成化旧事。而且当今天子登基不过年余 ,先是驱逐叶公,后面又杀了李大人,赵大人,鞭了顾大人,咱们要是在不有所准备,怕是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