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一根叼在嘴里,向另外一位还站在坑中的同伴尴尬地笑了笑。
“最后一根了,唐哥。”
“害。”
那人混不在意地摇摇头,随后紧跟着开口道:
“真是累得人腰疼,上面让咱们处理掉的尸体是哪个,你晓得吗?”
“……”
橘色的火光在黑暗之中摇曳,细碎凌乱的风拍在脸上,已经麻木得知觉不到冰冷,深吸一口烟气,随后徐徐散去,提达克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舒畅”两个字。
“不知道,从进入提达克开始,大姐头就让我少问少看少说多做,不该知道的别好奇。”
“呵,没想到,你还挺老实。”
拍掉裤腿上的积雪,坑中的人爬上来后,径直坐在横放雪地的麻袋上,他身上包裹得严实,冬帽,围脖,护目镜样样不差,几乎像个粽子,不露出一点皮肤。
“诶哟,我的哥啊,你咋能坐人家身上呢,这不吉利的呀。”
提达克见此,连忙紧张得后退两步,四下里张望,冷汗止不住地冒,生怕哪儿飘出个红衣女鬼来,张牙舞爪地质问二人的不敬。
“怎么?怕啊,哈哈哈。”
趁着提达克自顾慌乱的功夫,他找到了麻袋的袋口,单手解开缠绕的绳头,微不可察地偏头向内望了一眼,动作隐晦且自然。
“你先歇着,我去找小刘拿汽油。”
“好,好的。”
随意摆摆手,背对提达克离开,摘掉手套,撩起袖子,露出一块造型别致的腕表,表面光滑如镜,在向上抬起时,本凝固的时间显示产生了些许变化,一些由线与点组成的简单图案浮现而出:
东部联盟的联络密语。
“怎么能是那张脸,怎么会是她?”
他的声音颤抖,能看得出瞳孔内透出难以置信的震动,但还没来得及触碰腕表的显示屏,呼啸的风声掩盖脚步,一条坚韧的钢绳急速穿透黑暗,从眼前闪过。
脖颈被勒死,即生命消逝的开端,脸色瞬间变得青紫,无声的挣扎实在难以产生实质性作用。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永远闭嘴了。”
在青虬开口的同一时间,七窍渗血的脑袋已经埋入积雪,红白相掺,形成一副残忍的画作,制造杀戮的过程干脆利落,一分钟,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你为什么……”
神情茫然的提达克跌跌撞撞地跑到近前,他呆滞地凝视着青虬沾满鲜血的双手,嘴边的香烟早被肆虐的冷风卷得不知所踪。
“只是清理一下组织内部的……”
“砰!”
青虬的解释没有结束,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即使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那颗转动的狙击枪子弹仍准确无误地穿过提达克的眉心,可以想象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在不断充气加压时炸裂的过程。
雷声滚滚,有什么东西正在头顶的云层之中酝酿。
……
乌黑光滑的球体推开阻碍其前行的积雪,留下条明显沟壑,很快,一颗相同的球体压过相同的路径,紧接着,又是一颗。
毫无疑问,这发生在雪地当中的一幕场景甚是奇怪,整齐排列的十二颗暗色调金属珠不紧不慢地蠕动着,直到最顶端的个体在撞到障碍后停止。
它们退后些许,确保留出足够的空间之后,首尾相连,环绕成圈转动起来,似一条追逐吞咽自己尾巴的蛇,随后,原本第十位的金属珠置换到首位,一股高压气团从球体底部喷出,在磁力的作用下,十二颗金属珠同时跃起,跨过了阻挡在前的障碍。
它们继续翻滚,直到被一对疑惑的视线锁定。
“这是个啥东西?”
擦了擦结冰的护目镜,倚靠在车门旁的提达克低下头,看着一队只有十二厘米长的不透光珠体组成的黑环,呆愣迟钝地挠了挠后脑,他抬起怀里抱着的冲锋枪,却不知该不该扣下扳机。
排列在三的金属珠作为新的首位,它的形态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表面出现低频率的波纹扩散,一些稀碎的针状物质如潮汐般连绵起伏。
几乎是同一时间,提达克的脑中产生了怪异且前所未有的晕眩感,他脚步不稳地晃荡两下,竟直接扑倒在雪地当中,粘稠的血浆自眼角流淌,尸体的温度尽皆消散。
相似的情况在各个方位上演,那些看上去没什么危险甚至有些滑稽的珠子正以极高的效率飞速收割提达克的性命,新鲜的腾起温暖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