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钱见玩的最好的手下、兄弟、朋友被一枪交待在雪地上,兔死狐悲,就想借着搬运尸体遁走。
谁想日本兵也怕死,也不让人收拾伤员和尸体,把所有的中国人,都推到了前面,用剌刀驱赶着他们往前追。
赵汉钱这个后悔啊,早知道王洪枪法刀法都这么硬实,说啥也不能跑过来送死。只好假装指挥汉奸们往前走,他却躲在了后面。
走在前面的汉奸心里又悔又恨又骂,却没有反抗的胆量,只能躲躲闪闪的往前挪。
要说这些中国人全是汉奸,打击面太大,毕竟有很多是被迫无奈的。可以替日本人做对不起中国人的事儿来论,叫作汉奸也无妨。
赵汉钱也不着急,只是在后面走着四方步,驱赶着这些同做汉奸的中国人。他以为,他站在后面,王洪开枪,也只会打前面的人,等听到枪声时,他再躲也来得及。
可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赵汉钱根本没想到,这第一枪打的就是他。
王洪守在前面的山口,正端着枪等着追兵,见追在前面的都是中国人,他愣了一下。等在枪口里瞄准时,却见前面这些中国人,一个个的躲来躲去的,没一个老实的,便把枪口抬了下,往后面找好打的。
结果,就看到一个汉奸警察在这些人的后面,动作迟缓的四处乱喊,这倒是个很好的靶子。王洪瞄了一下,手指头一勾,一发子弹飞了出去。
赵汉钱这发子弹挨的实实惠惠,子弹从前肚子进,从后腰处飞出去。
说起来,这穿透伤还真不重,没有直接命中要害处,可惨的是没人管他。
他前后流着血,就坐在了山坡上,看着那些日本人又驱赶着中国人跑在了前面,拼命的往前追着,不一会,都转到了山那边看不见了。
血不是他想止就止得住的,他按了半天,见没什么效果,勉强起来走了几步,却感觉全身没有了力气,不得不又坐了下来。不一会,就觉得身体越来越凉,再想起身就起不来了,只好盼着后面再过来追兵时,有人能帮他一下。
可等到天黑,也没一个人经过。
这个汉奸,在黑暗中,绝望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后面的追兵咬着不放,王洪只好顺着山势往北跑,不时的开上几枪,直到晚上,才从四处的灯光中,猛然发现,两个人跑到了市区边上。
山上能勉强从灯光和轮廓中,看到市区的布局,王洪看清车站的方向,一咬牙,一不作二不休,冲进了市区里。
直奔火车站那里而去。
鞍市的日军和汉奸都被他甩在了身后,等他们两个跑到火车站外的铁路边时,一列货车正停在火车站处。王洪拉着赵婧之,借着夜色,躲开了日军护道兵和前后的铁路工人,爬到火车厢上,钻进了苫布里。
鞍市不大,却也街巷纵横,追兵们一进城区就傻了眼,人影看不到,脚印也没了,只能分散着寻找。
没等他们想到火车站,这列货车的火车头就拉起了汽笛,慢慢的开动起来。
这车厢里拉的全是豆饼。
豆饼,是榨完豆油后的豆渣压合出来的。可以做饲料;也可用于生产食用豆饼粉,制作面包、饼干、点心;可以部分地代替奶粉或蛋粉生产各种奶制品;冷榨的豆饼可以代替大豆制造豆腐和各种豆制品;还可制取酱油、酱、味精等食品。
日本人从东北开始大面积种植大豆开始,就一直敞开收购。可以说,这时要是没了东北的豆饼,日本本土怕是要少上一大半的副食品。
两人扒的这列货车,正是前往大连港口的。
火车走走停停,天色刚刚发亮,就到大连的港口,等着编组,卸货。
两人从车厢里跳出来,把步枪和子弹丢到了海里,身上收拾了一下,大摇大摆的从这货运处走了出来。
迎面碰到了一大群扛大扛儿的工人上工,赵婧之就跑上去问路:“大哥,这是大连吧?”
被问的那个工人直发愣,站在大连问是不是大连,这是坐火车坐蒙了?
两人知道了这是大连,就在这些人的惊诧眼光中,进了街道。
大连,古名沓氏。这时的大连,已经很多年不归中国人管了,九一八之前就是日本人关东洲。整个大连的建设,都是按照日本人的想法规划的。
大连东部是中国人居住区,除了中国人的普通屋舍,崖坡上还有许多窝棚,摇摇欲坠的,却有很多人挤着住在那里。这些山东人,从烟台坐船来到这里做苦力,每天坐着专用的电车上下班。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