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旁边淡定赶路的容彗浑身轻松的模样,她感到颇为不公平,撅着嘴抱怨,“怎么没有虫子叮你啊?你是不是涂了什么防虫的东西?”
但下一秒,纪无忧就失去了所有倔强与坚强,苦着脸双手合十,“无论是什么,分我点儿吧,求求了!”她的指甲缝都挠出血丝了。
容彗闻言挑了下眉尾,她还真是很久没被蚊虫困扰了,至于原因么,除了衣服裤子的包裹性严密之外,她提起衣袖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香薰蜡烛隐隐的栀子气味。
因为只有三个蜡烛道具,她这几天使用得十分节省,大多只在睡觉的时候点燃,至少能保证夜晚不受侵扰。不过没想到,浸泡在香薰中久了,衣物纤维和发丝里都渗进了那股味道,使得白天也很少吸引虫子。
“我之前的确是用了防虫的东西,不过很可惜,已经用完了。”容彗耸耸肩,她没有说谎,香薰蜡烛在昨晚烧掉了最后一小截。
纪无忧失去希望,双目无神地裹紧工装外套,凝神静气地去对抗那又痒又痛的感觉。
“但是……还有个办法,应该能驱虫。”容彗沉吟几秒,拿出望远镜绕着周围观察起来,在发现几棵枝叶稀疏,树皮崎岖起伏的矮树后,她径直走过去,纪无忧疑惑地跟在后面。
来到树丛跟前,容彗掏出沙蚕丝手套戴上,没用多少力气就扯下来大段的树皮,底下白色的树芯表面,密密麻麻地簇拥着颜色微黄的白蚁。
“这树看起来粗糙脆弱,缺乏营养,生命力流失得很严重,明显是被白蚁蛀了。”容彗向纪无忧解释道,她指着白蚁群,“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种白蚁体内散发的某种物质对于防虫驱虫很有效果,你可以揉碎了涂在皮肤上。”
纪无忧眉心纠结,难以置信地捏起一只有普通黑蚂蚁两倍大的雨林白蚁,“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容彗点了点下巴,“按我在纪录片里看的,应该没错。”
“啊啊啊我不管了!”纪无忧已经被蚊蝇困扰得不行,心下一横,徒手抓起一搓白蚁,指尖用力一拧,感受到奇怪的爆浆手感,然后将略带黏性的汁液往手腕、脚腕和脖颈、额头上涂抹,那气味酸臭刺鼻,接触到皮肤还有点刺痛,不过尚且能忍受。
看着纪无忧嫌弃的苦瓜脸,一边涂一边哇哇大叫,容彗被她的耍宝逗笑了,“忍一忍吧,越往平原地区走,毒虫会少很多的。”
纪无忧看容彗右边脸颊上的酒窝,心里憋了个坏点子,又新挤出一团“驱蚊水”,趁其不备“唰”地抹上容彗的脸,在素白皮肤上留下了几道黄黄的手指印,
“哈哈哈哈哈!给你也涂一点儿,不用谢我!”
她怕被报复,撒腿就跑开十几米远,贼兮兮地笑着,容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擦了擦脸,临走时手上也悄悄捻起一把白蚁。
两人在稀树平原里时走时歇,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厚厚的积雨云在上空聚集,灰沉沉的天空似乎要低垂下来,空气都让人感觉压抑。
“不好,要下暴雨了,我们快点找躲雨的地方!”容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们脱离密集的森林,固然是开阔了视野,却也少了很多可以休息躲避的地方,这大平原上矮树的枝叶都短而扁,根本没办法遮雨。
然而,她们加快脚步也没有用,大雨很快就倾盆而至,平原上的尘灰被激起,弥漫开一股酸臭气息。
雨滴大而沉重,砸得人睁不开眼,容彗收拢自己头顶的帽檐,却很快被积蓄的雨水冲刷得翻卷过去,纪无忧一身工装根本没有帽子,但她也习惯了,就当是洗了个澡。
可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等容彗发觉有什么开始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片平原是明显的冲积地貌,土质松软稀烂,又没有根系深长的树木固土,平时被强烈的阳光照射后,地表会短暂地坚硬起来,但也有许多积水滩淤积着湿腻的泥水,类似纪无忧之前无意间陷进去的那个,足以见得这里的土质有多脆弱。
此时,热带特有的巨大暴雨冲刷浸泡着整片平原,无数泥水在脚下奔腾,容彗的皮靴踏在地面上轻易就能印下深深的脚印,而更让她感到危险的是,脚下土壤似乎像有生命力似的蠕动着,很快就吞没了几厘米的鞋跟。
“我们分开走!留意着脚下!”透过噪音颇大的雨帘,容彗连比划带喊地向纪无忧传达自己的意思,纪无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重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转弯深一脚浅一脚地与容彗隔开十几米,分两边走。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这场暴雨却好似无休无止,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