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宽度足有百米开外,左右看不到边际,每隔几米就堆放着大量的防御物资,城头上喊杀一片,最前端血光不断迸射。
无数奇形怪状的异兽踩着同类的身体往城墙上爬,有的被墙壁表面的油脂弄得脚下打滑,嚎叫着摔落下去,淹没在无边兽海中。更多的异兽却是前赴后继,迎着落石和火炮攻城。
“吼!!!”一头身长两米左右的巨型螳螂从城头处冒出,挥舞着一双锋利的前肢扑向一名操纵火炮的勇者。
眼看着镰刀似的前肢就要砍下来,一道银光突然闪过,“噗”的一声,直接砍碎了异兽的半个身子。
练无清左脚蹬地,猛地弹起,挥刀前斩,一阵银花闪烁,巨型螳螂瞬间变成了碎块,摔落下去。
那名被他救了的勇者此时才反应过来,浑身冷汗,一屁股坐倒在地,就在刚刚他和死神擦肩而过,要不是队长的援手他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注意力集中!”练无清低喝一声,提刀往别处增援,他所到之处,双刀飞舞,宛如绞肉机一般粉碎着从城墙边冒头的异兽。
如今能爬上城墙的大多是小体型敏捷的异兽,勇者们暂时还能抵抗,伤亡不是很大。
但练无清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海浪似的震动,战斗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地面甚至地下,还有许多大型异兽在攻击城墙底部,如今只能希望历经风雨的高墙能够抵挡住攻击。
城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怪鸟和一些奇怪的飞虫不断地飞跃城墙,从各处缝隙中闯入民居,追着人啃,又长又尖的口器能瞬间咬掉一块肉。
手无寸铁的平民只能想办法躲进地下室中,也有人房屋塌陷无处躲藏,被异兽追得惊声尖叫。
“呼……”容彗累得坐在地上,身边都是怪鸟、飞虫的尸体,这场景搁以前她看了都要做噩梦,现在却习惯了。她戴着防毒面罩,如今空气中的血气混着恶臭,有点呛人。
回旋镖一刻不停,在她的精准掌控下不断地收割生命。渐渐地,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后来的怪鸟们这边是禁区,容彗所在的这一大片区域都没有飞鸟敢靠近。
她的体力值已经跌了许多,但铺天盖地的怪鸟数量只增不减,城墙上发射羽箭的频率越来越低,许多怪鸟横冲直撞地闯入城市深处,引起更多平民伤亡。
就在此时,一队穿身着防护严密的服装的宪兵从城墙上面撤下来,他们占用了运武器弹药的滑轮,慢悠悠地降到地面上,再列着队进入主街。
队伍一前一后有几个士兵挥舞着武器驱逐无处不在的怪鸟,他们穿的皮甲从头包裹到脚,在骚乱中不动如山,甚至还在谈笑。
他们前进的方向是……钟楼!
容彗隐藏在巷子里面,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们慢慢从身边路过。
这些人是什么情况?前面战线吃紧,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们却反而从城头撤下,闲庭信步的模样。
容彗跟在他们后面,果然,最终目的地是钟楼,那队宪兵应该是平日里负责守城门的,容彗认出其中两个人的脸。此时他们悠哉地与同伴们聊天,然后汇入看守钟楼的士兵中,一起站岗。
她这才发现,哪怕是各种灾难不断的紧要关头,酸雨、地震、兽潮应接不暇,宪兵队的士兵们也在严密地守着钟楼,甚至比平时的防备更严,几步站一个人把钟楼围得像个铁桶。而城内倒塌的房屋、悲惨的人们不会引起他们一丁点侧目。
容彗冷眼观察他们的动向,隐匿着身形把钟楼外侧都查探了一遍,没有任何死角,这里看守的士兵数量甚至比城墙上对敌的勇者数量还多。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异兽冲破城门把他们也杀死?
黑色的身影轻巧地隐入黑暗,容彗直奔练无清的那个小院而去,她必须进钟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守护。
在巷子里穿梭时容彗就预感不好,以前还算齐整的一个小巷现在东倒西歪,遍地碎石。走到院门口时,预感成真了,院墙坍塌,房子彻底变成废墟,她站在其中甚至都无法确定地道的方位。
摸索了一番,可以确定地道入口也被压在废墟底下了,经过地震之后,地道内部极有可能坍塌堵死了,这条路行不通。
“轰——”城墙外兽潮暴动的巨响又开始了,响彻云霄的吼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容彗暂时找不到进入钟楼的破绽,便回城门处继续支援。
战斗从深夜持续到黎明,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容彗的眼睛不适应地溢出泪水,她单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