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徐县尉带回来的野禽吗?怎么在这里,难道闹贼了?”
“贼人哪里会吃生肉,看这咬痕,不是野狗,就是狐狸、豺狼之类的野兽。”
“好个畜生,我们在此处挖个陷阱,指不定明早就有肉吃了。”
……
看着一地的狼藉,众人议论纷纷。
这时候将尉们也闻声而来。
远远就听见,徐异扯着沙哑的嗓音大声呵斥:“一帮懒货,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散了!想耍滑头的,仔细着你们的皮!”
众人闻声连作鸟兽散。
看到徐异,陈子涉忽然想起昨晚听到的啃食声,又想到徐异在古庙生啖野鸡肉的场景。
“难道是他?”陈子涉看着徐异的眼神,不由透出几分审视和怀疑。
谁知他的目光刚和徐异对上,徐异却似乎被这眼神触怒。
他大步走来,剑鞘一甩,抽向陈子涉的脸颊:“贱骨头,你看什么看!”
“啪”的一声脆响,剑鞘抽中陈子涉抬起格挡的手臂,剑鞘上的力道很大,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徐异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陈子涉,旋即恶狠狠道:“贱骨头,还敢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胳膊硬,还是我的剑更锋利!”
说着他竟“锵”的拔出铁剑,眼看就要劈向陈子涉。
与他同行的两个将尉总算是看不下去,将徐异拉到一边。
“老徐别动气,陈胜这厮在这批黔首里颇有威望,你打杀了他不打紧,若引得黔首哗变,岂非因小失大?”
徐异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接着忿忿收剑入鞘。
他指着陈子涉:“今日且看在二位大人的面上放过你一次,若再敢冲撞上官,本县尉绝不饶恕!”
看着徐异转身离去的背影,陈子涉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今天的雨似乎小了些,但道路依然泥泞不堪。
戍边的队伍还是无法前行,只得继续停在大泽乡整顿。
将尉们照例在房中吃酒,将民夫们打发出去捕猎。
将尉们并不担心这些泥腿子会半道逃跑,戍边民夫擅自逃离是死罪,就连家中的妻儿老小也会被连坐,他们没这个胆子。
但为了让狐狸邪祟安心,陈子涉还是借口受了风寒 留在荒村,没有离开徐异的监视范围。
一日无事,徐异和将尉们喝酒吃肉,狐狸邪祟也暂时没什么别的动静。
就仿佛之前发生的,都是一场诡谲的梦。
但陈子涉知道,异样的沉默下,或许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这一整天,陈子涉修行不辍,直到夜色笼罩下来,外出民夫们结队归来,他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见陈子涉,吕臣立刻奔过来,满脸笑容,欢天喜地。
陈子涉愣了愣:“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了?”
吕臣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提着根芦苇叶缠成的草绳,草绳下串着条两三斤重的大鲫鱼。
“胜哥你看,这是什么!”吕臣兴冲冲道。
陈子涉有些意外:“阿臣,你这是哪儿弄来的鱼?”
吕臣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是没看到,今天大泽里出现了好多鱼,得有四五十尾,都是又大又肥,今天可是大丰收。”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身后。
陈子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少民夫手里都提着大鱼,有些鱼还在蹦跶,个顶个的新鲜。
“怎么有这么多鱼!”陈子涉皱了皱眉,心中泛起古怪。
大雨天水底缺氧,鱼群浮出水面,这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怪就怪在,昨天捕猎时,吴广带人去过大泽附近,几个水性好的民夫捞了半天,连片鱼鳞也没能摸出来。
这片大泽仿佛是一片死水,别说鱼了,就是小虾小蟹都罕见。
吕臣拍着手里的大鱼道:“你昨日受了风寒,我去给你煮碗鱼汤驱驱寒。”
陈子涉一把拉住他,目光左右扫过,见所有人都欢天喜地。
他压低声音说:“你去告诉吴叔还有弟兄们,这些鱼咱们别动,都给将尉们送去,先让他们吃爽快了,免得再生事端。”
陈子涉总觉得这些鱼有古怪,心里不踏实。
吕臣的笑容一下僵住,神色颇为不忿,但很快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
他压低声音道:“胜哥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