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珩是太卜一脉的方士,太卜掌阴阳卜筮之法,对于观星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的气息依然微弱,但还是强振精神道:“九执星就是北斗九星,也就是人们俗知的北斗七星,再加上左辅洞明星和右弼隐元星。”
“只不过洞明、隐元二星因岁差原因,肉眼不易看见,所以人们才逐渐将北斗九星称呼为北斗七星。”
“所以有‘北斗九星,七见二隐’的说法。”
陈子涉指着地图道:“我已经在地图上标出了九执星的五个位置,你能推算出另外四个星位的所在吗?”
姚玉珩笑了笑:“这有何难?”
她从陈子涉手里接过毛笔,但笔尖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她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蘸了蘸。
闵怀刑刚走进地牢就看见了这一幕,一张脸顿时拧了起来,整个人都快碎了。
姚玉珩在地图上看了两眼,很快点出三个星位。
可就在她要点下最后一个星位时,手里的动作却忽然一顿,她抬眼看着陈子涉问:“陈胜,你是在找九枚血丹的位置,对吗?”
陈子涉点头。
姚玉珩深深看了他一眼,落笔。
这最后一个星位,对应九执星中的右弼隐元星,而隐元星的位置不在旁处,正在府衙地牢之内!
看到姚玉珩落下的这一笔,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卓叙和闵怀刑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血丹”为何物,但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很容易联想到,这定与树神有着莫大的干系。
陈子涉更是面色一变:“退出去,所有人都先退出地牢!”
随着搬运杂物的青壮,以及姚玉珩、曹张氏、曹环、阿梁等人离开,地牢里就只剩下陈子涉、卓叙、闵怀刑三人。
曹咎不放心妻女,也在地牢外守着,以免有木巨人杀来。
闵怀刑问:“你们所说的血丹究竟是何物?”
陈子涉也不瞒着他们,将所知道的细细说来,又道:“北斗九星,七见二隐。这大约就是我找不到这枚血丹的缘故。只是不知道这‘隐’字是隐藏还隐形。”
卓叙道:“地牢也就这么大,我不信把它整个翻过来,还找不到那血丹。”
说着他一挥剑,凌厉密集的剑气立刻遍布于整个地牢之内。
“噗噗噗——”
一间间牢房外的木栅被剑气劈碎成齑粉,地上的碎尸也未能幸免,道道寸许深的剑痕出现在地牢的牢顶、地面、墙壁上。
卓叙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隐形,我的剑气并未没有感应到任何不可见之物。”
“既然不是隐形,那只有一种可能了。”陈子涉指了指脚下:“那东西并不在地面上,而是藏在了地下。”
卓叙一扬剑:“那就挖出来。”
闵怀刑赶紧拦住他:“你急什么,用剑得挖到何时?且看我的。”
说罢,闵怀刑衣袖一展,大韶乐舞沟通四望,扭曲空间。
霎时间,地牢的地面下仿佛被安装了无数齿轮一样,一块块地面宛如魔方拧动,不断起伏翻转。
而随着翻转变化的土块越来越小,终于,一抹血光映入三人眼帘。
“找到了!”
那是一团三尺余高的血球,四股粘稠的血浆如泉水一样,正汇入其中,令这血球不断壮大。
若是魏汐或货郎在此,定能看出,这血球竟比他们摧毁的要大了不少。
并且足足四股血泉涌动,显然是此前他们摧毁了血丹之后,那些血丹下的血泉改道,涌入了位于辅弼二星位的血丹之中!
并且这团血球上,还弥漫着淡淡的灰黄色雾气,正是蕲县的地气。
陈子涉等人哪里知道这些。
卓叙抢先出手,一剑刺向地底,磅礴的剑气直冲血丹。
可他想象中,血丹被剑气斩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相反,血丹蠕动,倏尔化作一个高大的血人,灰黄色的雾气披散于血人体外,又迅速凝实作一件灰黄色的盔甲。
那血人冷冷瞥了卓叙一眼,一指点出,将卓叙刺出的磅礴剑气点散。
旋即,血人自地底破土而出,只一拳就打碎了闵怀刑以大韶乐舞制造出的扭曲空间,又一拳击穿了地牢顶部,从地牢中一跃而出,虚立于空中。
四股血泉交缠,凝成一股,冲天而起,将这血人稳稳拖住。
卓叙心高气傲,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一跃而出,追着血人冲出地牢,手中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