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羞赧,有终于相认的喜悦,也有担心陈子涉赶他走的紧张和不安。
他期期艾艾:“胜……胜哥,我也不想啊,可……可是你说我跟着你会拖累你,我……我只有扮成狗的样子跟着你,才不会被你看出来。”
他又解释道:“那天夜里我起来小解,看到你不在屋里就出去找你,结果无意看见了你和那条大黑狗争斗,听到了你们的交谈。”
“你跟着大黑狗跳进枯井里去后,我看犬盗铜针就快要消失,本想着先将它保存在自己身体里,待你回来后再给你。”
“结果没想到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我被吓得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后来你离开大泽乡,我……我放心不下你,才用了犬盗铜针,嗅着你的气息,一路跟道到了蕲县城里……”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担心被陈子涉责骂。
而随着他的讲述,陈子涉脑海中,原本属于陈胜的那部分记忆碎片又逐渐鲜活起来。
年幼的吕臣就像是陈胜的小挂件一样,陈胜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陈胜在村邑里惹鸡斗狗,吕臣就和陈胜一起哇哇大叫,被鸡犬追着满村跑。
陈胜垒个土台过家家似的自称大王,吕臣就自封为涓人将军,说要做大王的近侍。
陈胜和同乡的孩童争强斗勇,吕臣就抱着脑袋跟陈胜一起挨揍。
……
陈子涉虽然不是陈胜,却被这些记忆拨动着情绪,心中既有感动又有羞愧。
他感动于吕臣明知犬盗铜针之凶险,还是宁愿扮作大黄狗追随兄长。
愧疚则在于,自己只是一个莫名穿越而来的后世之人,而眼前少年的兄长,应该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陈子涉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想跟就跟着吧,至于犬盗铜针……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用。”他想了想又问:“你持有犬盗铜针的时间还短,应该没有被污染吧?”
吕臣脸色一僵:“胜哥,我……”
他缓缓举起双手,一双手背上,橘黄色的犬毛在风中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