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姚玉珩与张良又将是一番唇枪舌战。
陈子涉不胜其烦,一张脸沉了下来:“行了,都少说两句。”
姚玉珩与张良对视一眼,各自默然撇过头去。
吕臣看着这洞中的气氛,暗自吞了口唾沫,不敢说话。
陈子涉拽着张良走出山洞,没好气道:“显着你了是吧,还黑水台管不了的事你去管,多大能耐啊,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谁料张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陈子涉:“病没好?”
张良一脸怡然自得,半分不似先前那样愤慨激昂:“我那是说出来气姚姑娘的,谁叫她对我没个好脸色?”
“我打又打不过她,当然要趁着你在这里,扳回一局来。”
陈子涉不由挑了挑眉:“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跟个姑娘家家的计较什么?”
张良笑盈盈道:“憋闷了九年,可不能一清醒就委屈了自己。”
陈子涉忍不住给了他个白眼,问:“所以你并非真要造反?”
张良幽幽叹了口气:“这九年来我想了很多,始皇帝所做的事情虽劳民伤财,却也的确有功于社稷。”
“故国已是旧事,我的确不能依旧着眼于过去,目光该放得更长远些。”
“不过……”
他话锋一转:“正如我方才所说,始皇帝在位时本就耗费糜巨,天下人多有怨言,只是一直慑于始皇帝之威隐忍不发。”
“如今始皇帝崩逝,后继之君若再不与民更始,而是让朝局继续这样腐败下去,我不反也自会有他人反。”
“真到了那一步,天下必然分崩离析。”
陈子涉知道张良说的是实情,同时也略微窥探到了张良的态度。
他的内心对于始皇帝还是认可的,对于反秦也没有当年那样迫切了,但对于胡亥,以及掌权的赵高一党,却是颇为不齿。
陈子涉不由叹道:“是啊,如今之局势,除非始皇帝复生,否则很难有所转圜。”
二人又谈论了几句。
忽然,土伯之角震荡,在他们身侧不远处,第四座山峰上,云消雾散。
土伯之角的第四峰开启了。
陈子涉止住话题,走进洞中招呼姚玉珩和吕臣前往第四峰。
谁知姚玉珩却一言不发的走出山洞,独自往第二峰的方向去了。
陈子涉赶紧追了过去拉住她:“玉珩,你干什么去?”
姚玉珩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良。
“我不愿与他同行,而且我跟你来芒砀山,是为了帮你压制身上的诅咒,如今诅咒已经拔除,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陈子涉依然拦着她道:“芒砀山的夜幕之下有多少邪祟你不是不知道,此时贸然下山去岂非送死?”
姚玉珩执拗地别过脸去不说话。
陈子涉又道:“我方才与张良谈过,他反对的是如今当朝的奸佞,而非始皇帝。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黑水台的立场其实是一致的。”
“他的言辞虽然激烈,却也没说错,如今这样的朝局,对于始皇帝的确是一种背叛。”
“黑水台忠于始皇帝、忠于大秦,我想贺良大人等人如今所谋,也是要拨乱反正吧。”
姚玉珩的头微微低了下去,似乎是有些被劝服。
陈子涉诚恳道:“你若信我,我便与你保证,我会看着他,不让他走到那一步。”
姚玉珩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陈大哥,我信你。”
将姚、张二人的矛盾暂时调停后,四人也终于得以向第四峰进发。
不过一路上,队伍中的气氛很是古怪。
姚玉珩绷着张小脸不苟言笑。
吕臣埋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就像家里吵架后,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的孩子。
倒是张良神态自若,不时还与陈子涉论一论山景。
四人很快来到第四峰。
但出乎陈子涉意料的是,第四峰中竟连蕴神果、凭风果等果实都没有,山上的植被也都是很普通的草木。
正当陈子涉茫然时,心中忽然响起花魄洞主的声音:“主上,有人从芒砀山进入土伯之角了。”
陈子涉心中一动,问:“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共几人同行?能看出实力强弱吗?”
花魄洞主详细描述了一番来人的体貌特征。
又道:“就来了这一个,他没有出手,我暂时无法分辨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