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舅爷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着妹子曾经为了这个外甥所做的那些牺牲和付出。
这些事情,都是在林新军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他早已忘记了。
如今随着大舅颤抖的数落,林新军记忆深处的那些母亲疼爱自己的画面,这才缓缓浮现出来。
原本僵硬承受着抽打的林新军,身子逐渐软了下来。
双眼也在一幅幅记忆画卷的舒展中开始发红、湿润。
听着魏大舅爷的叙述,大家都沉默了,林小梅和林小花早已泪流满面。
终于,魏大舅爷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林小梅两姐妹便接连骂起自己的哥哥。
最后林小花愤恨地说了句:“你们逼死了小香还不算,还想逼死俺妈,你们还是人吗!”
听到这句话,叶春梅的脸部肌肉忽然狠狠的颤动了几下!
她猛地激动出声道:“俺没有想过要逼死小香!俺是为了她好!当时不止俺一个人说她跟男人走太近,村里的婆娘都在说,俺是不想小香声誉被毁掉才说她的!”
林小梅流着泪质问:“小香只是性子活泼了些,她本性不坏,咋可能背地里跟男人睡?”
“你还说她再乱搞下去,肚子大了,她未婚夫就不要她了!”
“不是俺说的,是村里的婆娘们说的,俺只是把这些话转告给小香,提醒她要收敛自己的行为!”
叶春梅嘶吼道“俺不想小香死!就是不想小香出事才说她!小香死之前还跟俺吵架,谁知道她当天晚上就……”
叶春梅的情绪突然间崩溃,泪水瞬间涌出。
从来没在人前哭过、露过怯的女人,在热血涌上大脑之时,内心的真实情绪就暴露了出来。
林小花却觉得叶春梅的眼泪是鳄鱼的眼泪。
“小香死了那么多年,你用不着假惺惺地说你没想过逼死小香,要是你内心有半点愧疚,你后来又咋会那样对俺妈?”
叶春梅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冷冷说:“是她报复在先。”
“笑话,俺妈咋报复你了?”林小花气得站了起来。
她老公急忙伸手来扶,生怕媳妇儿一激动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上去和叶春梅厮打在一起。
叶春梅冷漠地看向魏秀芬:“今儿个当着你的面,咱俩就把过去的恩怨都清算了!”
“当年俺嫁给新军,你说为了娶俺,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不就是想暗示俺把彩礼都拿出来么?”
“俺不拿,彩礼是给俺的,凭啥要给你?”
“俺家陪嫁了一台缝纫机,也是拿出了家底的.”
“后边儿你就给俺下马威了!俺生彩凤是第一胎,你说接生婆太远了,赶不过来了,就让你帮俺接生,生的时候你剪子下得重,给俺喇了好大一个口子,俺差点以为俺要死在床上了!”
“生完孩子俺身体虚,你给俺端饭来,当着俺面叹气说家里钱不够花,你不知道该咋去挣钱,说俺聪明有法子,问俺有啥挣钱的法子不,你这不就是在告诉俺,要俺赶紧出去挣钱嘛!”
“所以俺伤口好了一点,立马就去做事,就是不想被你说!”
“坐月子俺娘家给俺拎了一篮子鸡蛋和红糖来,是为了给俺补身子的,可你倒好,没两天就跟俺说你嫂子生了啥病,身体虚,问俺能不能拿点鸡蛋去给你娘家嫂子。”
“在俺跟前你老说没钱,可是给小梅小花小香买东西,你一点不心疼!”
“她们还能去上学,直到她们读不下去了家里才不供了!”
“可俺呐!坐月子啥好的也没有,彩凤是个孙女你们就不重视,给她用别人的旧尿布,俺没有奶水也不管……”
叶春梅说起往事,也是越发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直往上涌。
都说月子仇不共戴天,当年她从婆婆那里受的苦,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等叶春梅说完了,林小梅才说道:“俺们当年除了上学,也没有多花家里的一分钱。”
林小花则是流着泪说道:“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妈和俺们的!”
叶春梅坐在那里抹泪,“你们还要俺咋想?”
众人不吭声,魏秀芬却默默垂泪。
最后,是魏大舅爷打破了沉默。
“彩凤出生那年,俺媳妇儿和俺妈相继去世了。”
顿了顿,魏大舅爷才讲起当年的隐情。
林新军说亲的时候,一家人把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都用来盖房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