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不是时间城主,自然看不到乐寻远取代叶小钗,穿越回数百年前。
此时,罗喉正带着少昊、系雪衣、姑苏还剑和释至伽蓝等人,巡视战后的阎罗鬼狱。
鬼族,并非人死之后的鬼魂,而是众多种族中的一支,与苦境人族不同之处在于,鬼族死亡之后,鬼魄会回归养魔池,重塑生命。
鬼族尚武,全民皆兵,岂料大战之际,冷寂女神竟将全体鬼族将士献祭。
再加上鬼济河水暴涨,淹没一切,恶灵上岸,择人而噬,使得原本辽阔的大地,尽成污浊泽国,数百万生灵,仅剩寥寥老幼妇孺。
鬼魄不能再归,养魔池空荡无物,这支种族算是彻底衰落了。
几千鬼族残民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哀求的眼神如同待宰的羔羊,再也不复昔日的残暴好战。
释至伽蓝真怕武君一个挥手便当他们全灭了,急忙挡到他们身前。
“武君,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主犯已死,剩下的无一不是老弱病残,不如就此罢手。”
“嗯?你想如何安置他们?”
伽蓝一时语塞,阎罗鬼狱被恶水淹没,显然不再适合生存,就算不杀这些人,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会自然死去。
“是伽蓝思虑不周,请武君为他们指点一条生路。”
罗喉逐一打量这群惶恐不安的鬼族之人,一张黝黑的孩童面孔从眼前掠过,让他蓦然一动,当年的非常君因黑脸被小伙伴歧视,又因父母之故被女帝追杀,故而逃出鬼狱,导致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阎罗鬼狱与泥婆暗界、阎神地界相邻,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将来造好地府,此地仍须留人看守,不如打造成第二个中阴界。
只是,苦境人族无法长久生活在地下世界。
冽红角或许可以一用。
“圣衡者,先将他们带至西煌佛界安置,有伤治伤,无伤洗罪,待鬼狱重建之后,再送他们回归家园。”
“武君的意思是?”
“有劳圣衡者与诸位大师费心了,如果佛法不能洗去他们的罪恶与怨念,那留之无用。”
留着他们有用,不过若是心怀怨念,留着只会适得其反,罗喉并不介意灭掉一个种族,当年咒世主以女儿联姻,照样被罗喉杀得干干净净。
在他所知的历史中,无数种族消亡于时间的洪流,或是主动散入汉族,与之血乳交融,只在dna中保存一丝原本的生命残谱,证明这支种族曾经真实存在过。
没有什么可惜的,物竞天择,这是文明进化的必然结果。
听到武君话中的意思,释至伽蓝不敢疏忽,与法畏金刚、近月观音和永劫天女,开始清点人名,询问信息,进行一系列的迁涉准备。
西煌佛界地广人稀,倒不怕无处安置他们。
见此情形,系雪衣主动说道:“圣衡者,若是贵寺食物药品欠缺,一笔春秋定当鼎力相助。”
“多谢笔鹤先生。”
“武君,系雪衣随圣衡者一起回转苦境,此间的情况,吾尚需回报庭主。”
罗喉颔首。
庭三帖应该还在为习烟儿的失踪伤心断肠,不过考虑到冽红角与习烟儿、非常君的关系,罗喉选择了隐瞒这桩秘密。
女帝已死,再也没有什么岁月无憾秘法,让冽红角重回过去阻止非常君,一切尘埋于更改的剧情中。
冽红角乃非常君鬼体重生,除了罗喉和六天之界的那些神,应该只有魔始知道了,等做掉魔始,便再无人打扰这名虽是鬼魄却拥有人性的人鬼之子。
姑苏还剑自然与系雪衣一道回去,他挂念着留牡丹姑娘,国事了结,是时候处理家事了。
他不好意思笑笑:“武君,吾带凝香先回归故里,之后便要成亲,届时请赏面喝杯薄酒。”
“哈哈哈!好事,好事,吾定然亲至。”
“多谢武君,请了。”
“请。”
释至伽蓝与三禅天已统计完信息,数千鬼族遗民排着长长的队伍,在几人的带领下,逶迤前行,渐渐离开鬼狱。
目送这支队伍越行越远,少昊若有所思。
“义父,可杀而不杀,是仁吗?”
“义父没这么伟大,利益而已。”
“在昊儿心中,义父从来都不是利益至上的人。”
“你这孩子。”
罗喉摇了摇头,带着少昊踏上冽红角的竹筏,河水沿着计都斩出的深渊流向地心,只余少许曲折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