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
一想到苏绾还不知被何清韵带去了哪里,此刻正在经历什么,裴玄夜简直心如火焚。
他失去耐心,直接抽剑架在琴儿脖颈上,语气森寒:“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本世子也就不必留着你这条烂命了!”
琴儿的头发被削去一截,脖颈也被剑刃划破,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隐瞒。
“世子爷饶命!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琴儿一边哭着磕头,一边哆哆嗦嗦将她知道的地址说出来。
“走!”
裴玄夜片刻不敢耽误,立即带人前往苏家人暂住的那所宅子。
青冥抓起琴儿,带着她一起过去。
谁知到了琴儿说的地址,宅子里却空无一人。
青冥抓住琴儿的衣襟,皱着眉问:“人呢?”
琴儿一路上脸都被冻僵了,牙齿打着颤道:“奴婢、奴婢之前跟何主子来过一次,就是这里啊……”
宅子里里外外都被找遍了,根本没人,不过很快,有侍卫在宅子外面的那条路发现血迹。
血迹已经被风雪掩埋,若不是仔细搜寻,轻易发现不了。
裴玄夜看着地上那滩早已干涸的血迹,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
如果……如果这是阿绾的血……
不!
不会的!
阿绾一定没事!
裴玄夜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脸色冷得吓人,厉声道:“分头找!”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将断了腿的苏大柱拖过来。
原来苏大柱被马车从身上压过去,却侥幸没死,但是被压断两条腿和几根肋骨。
人牙子被溅了一身血,也被吓傻了,他怕惹上事儿,竟丢下苏大柱拔腿就跑。
苏大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就在他快要失血而死的时候,终于被返回院子接何清韵的车夫发现,将他送去了附近的医馆。
苏大柱见到裴玄夜,吓得魂飞魄散。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女儿了,想来见见女儿!”
苏大柱还想耍滑头,被青冥一脚踩在断腿上,顿时惨叫求饶。
他扯着嗓子嚎叫:“都是那个姓何的疯女人,她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驾着马车差点将我撞死,也不知道带着我老婆和女儿去了哪儿……若是我老婆和女儿出事,那肯定是她害的,世子爷可要为我做主,赔偿我的损失啊!”
当时马车的速度太快,苏大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飞。
驾车人戴的斗笠遮住了脸,但何清韵那身粉紫色绣花衣裙,他看得清清楚楚!
陈氏和苏小娥自然不会撞他,苏绾又被他亲手用绳子捆绑着,驾车的人不是何清韵那个疯女人,又会是哪个?
裴玄夜立即将手下侍卫全部集中过来,挨家挨户打听。
虽然此地偏僻,天气寒冷更是没几个人出门,但“何清韵”驾车离开,一路上总有人看见。
终于,附近砍柴的樵夫说见到过一个穿着粉紫色衣裳的女人,驾着车往城东双峰山去了!
“这地儿本来就偏,大雪天还有人往山上走,而且驾车的还是个女人,我就多看了两眼。”
樵夫伸手遥遥一指,“喏,就是从远处那条山道上去的。”
话音未落,樵夫便看到那位衣着华贵的俊美公子,已经一马当先往山上冲去。
青冥依旧抓着琴儿,带领侍卫们紧随其后。
眨眼睛,一行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樵夫挠了挠头,心道这富贵人家可真会玩,这么大的雪,还往山上走,不怕被大雪困在山上啊?
双峰山。
山峰险峻回肠九曲,山顶的另一侧是万丈悬崖,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越往山上走,宽阔的山道逐渐变窄,道路也变得崎岖不平,堪堪能让马车经过,但是马车经过的痕迹早就被大雪覆盖。
裴玄夜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何清韵那个疯子,把阿绾带到这种地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雪实在太大,马蹄开始打滑,侍卫们只能下马分头行动。
裴玄夜也翻身下马,沉着脸一言不发沿着山路寻找。
青冥观察着世子紧绷的脸色,暗暗祈祷苏主子千万不要有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侍卫很快带来了噩耗。
“世子,属下在山顶发现马车的痕迹……通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