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神色变得古怪:“我不是说你不能行侠仗义,而是你行侠仗义之时,为何没想过,不杀人,稍微改变一番手段,效果会更好。”
“什么意思?”青衣男子越发不解。
苏尘想了想,话音莫名:“比如说,最简单的,展现你的实力修为,威胁他,以后若还为恶便杀了他,时不时的去巡视一番。”
“他若是跑进县城避难,你将他派出来的人杀了,你只要不进县城,想来附近以区区县城的手段,肯定抓不到你。”
“有着生命威胁,只要他不想死……就算死性不改继续为恶,也只敢偷偷摸摸生怕被人察觉,无形之中,往日做十件恶事的时间,现如今却最多只能做一件。”
“又比如,联络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到处跑到处盯着……如此,你不杀人,未违反我大夏的律法,百姓的生活也能更好,不比你行侠仗义要好?”
听到苏尘的言语,青衣男子愣了……仔细想想,相比于他暴力的害人举动,苏尘说的最简单的法子,好像,的确才是正确的法子。
有一柄利刃悬挂,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被威胁的豪强就算想作恶,内心也得掂量掂量。
倒是于老爷,此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苏尘回头:“吵什么吵!我不是把你救下了?还想奢求什么?”
开玩笑,就区区三十金,他愿意救人就已经是他大发慈悲,那青衣男子明显有某种来头,他才不愿意为了三十金贸然和人结仇呢。
于老爷低头捂住了嘴。
咬碎了牙齿,也只能默默往肚子咽,不断安慰自己,好歹活下来了。
青衣男子则带着肃然行礼:“皇甫秋,多谢苏县令指点。”
“不值一提,夜深露重,我去休息了。”苏尘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回马车睡觉。
想到马车,苏尘就暗暗恼怒,若非赶去帝都,县衙的大床哪怕睡两个人也不拥挤,哪里需要在小小的马车中休息。
青衣男子却是下意识快步靠近:“苏县令,等等。”
诸多兵卒,第一时间再度将弓弦拉满。
苏尘轻哼:“都放下。”
随即回头:“皇甫少侠,怎么了?”
“苏县令不但是青天,眼光更是长远,皇甫秋万万不及。”
顿了顿,皇甫秋肃然:“若非苏县令今日的指点,我还不知我往昔的举动,竟然有害无利,我想要暂且跟随苏县令,聆听教诲,弥补我的不足。”
“而且现如今的天下并不安稳,苏县令这般的人,必定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我跟随,正可护卫平安。”
“不瞒苏县令,我此前曾经多次斩杀恶霸畜生,如今想来,那么多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人受我连累……跟着苏县令,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多帮一帮其他人,权当对曾经的过往,将功抵罪。”
说完,皇甫秋颇为紧张的看着苏尘,他的言语,也是,肺腑之言。
苏尘愣了,他这是……有人慕名投靠?
收一个年轻的,一腔热血的七品打手?
皇甫秋主动投靠,不太方便让皇甫秋发誓……养一个七品高手可得花不少钱,万一皇甫秋以后跑了该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可不是好人,皇甫秋真跟着,以后看见他捞钱,还不知什么反应呢,一窝子贪官污吏之中混进去一个好人?
狼群里混进去一只哈士奇?
想到这里,苏尘面容一板:“你应该知道,本县乃朝堂之人,非江湖人氏……你若要跟着本县,不但要收敛你行走江湖之事的散漫性子,而且还要从底层做起,如若不然,你一来便让你身居高位,此举,本县和其他人,又有何异?”
江湖,本就是自由的。
皇甫秋也知道朝堂的束缚极多,他,讨厌束缚!
可想到之前无数次的行侠仗义,沉默一阵,皇甫秋微微咬牙:“我既要赎罪,自是应当,我不敢说我一定能遵守一切规定,可若是违反,苏县令尽管责罚,我绝无二话!”
这下苏尘却是不会了。
他原本只是暗示朝堂不好混,结果皇甫秋直接默认投靠了?
实在不行,过几日看看情况,如果值得一用,等回琳琅,就将人丢到王家堡……啊呸,是王家村。
想到这里,苏尘懒洋洋的离开:“王平,你先带着他,待遇,和寻常士卒一般。”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