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淑妃也不是个热络的性子,留着姜晗一起吃了一顿点心,就当是俩人的交际了。
等姜晗走了,木兰才道,“姑娘怎么不跟姜婉仪多说几句话?”哪怕是拉拉家常也好。
任淑妃笑了笑,“我俩都不熟,有什么能聊的,问她家里还是说我家里啊?”说不定她今日跟姜婉仪多说两句,晚上说的什么,陛下那边就一清二楚了。
白白的给人添麻烦。
木兰叹口气,又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点心茶碗收下去。
沈惠妃那边沈夫人进了宫,不过是来给沈首辅传话的。
沈首辅叮嘱的话是说了,不过沈夫人抱着四皇子亲近了一会,将四皇子递给奶娘后,见四皇子出去了才道:
“娘娘,如今你在宫里过得好,就不要管家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了,只管你自己就好。”她只愿女儿过得好就是,并不想叫她多费心。
沈惠妃拉着沈夫人的手,“娘,我知道,有的事我不管的。”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跟娘说,她跟沈大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们父女之间的怨恨,也只是私事,若是扯上了大事,这些都是要退让的。
“他现在还说你吗?若是说你,你别忍着,该骂的直接骂回去,他看在我的份上,不敢给你气受!”沈惠妃记得自己最开始跟沈大人住一府的时候,她明明是家里的姑娘,可却要求自己动手。
还说是锻炼她,叫她知道生活的不易。
那几个姨娘生的几个,却金尊玉贵的有十几个下人伺候着。
沈夫人道,“娘娘别惦记我了,我好着呢,如今自己住在东院里,西院那边的人不敢上门来的。”她知道,这些都是小女儿给的。
只是她也心疼小女儿,当初都是她懦弱,无能,以为忍让能换来一切,如今自觉看淡了这些。
“嗯。”沈惠妃没有拆穿沈夫人的假话,她依旧是半旧的衣裳,一根发黑的银簪,再无其他的饰品,她要怎么相信呢。
沈惠妃对沈夫人的无力感,有时候让她很受挫,可是她又看不得沈夫人真的吃苦,只能每次又一样的给她送东西。
“姐姐她怎么样?”沈惠妃问。
沈夫人笑着,“你姐姐好着呢,你姐夫升了官,以后给她请封,你们也能见一见。”他在这个事上,倒是没有骗她。
只是女婿的官越大,对大女儿也就越好。
沈惠妃笑笑,“娘,压着他吧,他跟沈大人是一样的。”寒门士子,真的人品好的,凤毛麟角,她那姐夫,估计不久就要有个姨娘家里亲戚的妾室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沈夫人不懂,这女婿升官,以后大女儿也好过一些。
沈惠妃饮了一口冰的葡萄汁,道,“娘,他是沈大人的门生,当初成婚之前的事,你们都忘了不成?”
那人有两房妾室,还生有庶子庶女,可为了攀上沈家,将两个妾室给卖出去配人,又将孩子给送回了老家。
这跟沈大人又有什么区别。
沈夫人神色讪讪的,“你父亲在,他总归是不敢做得太过的。”
“沈大人不会管的,日后有苦全是姐姐吃了,娘,你吃了的苦,还要给姐姐再吃一回吗?”沈惠妃是真的有点生气,她娘总是这般天真。
以为守规矩会换来好的生活,以为忍让就能叫别人记得她的好,从来都不是,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能换来别人的害怕,才不敢对她们下手。
沈夫人面对小女儿的指责,哭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想你们吃苦的。”她从来不想女儿吃苦的,只愿她们两姐妹过得平平顺顺的一辈子。
沈惠妃冷声道:“可是娘,你现在做的,就是叫姐姐走你的老路,人品不端的人,走上高位,姐姐还有什么以后?”
沈大人养女儿,都是当成工具养的,说着他多么疼爱孩子,可之前那个姨娘生的大姑娘,不是也叫他嫁给一个四十的老头。
说是一方大吏,实则也抵不过十五的少女配四十的郎。
海棠配梨花。
这真的是佳配?
沈夫人哭了一会,她有些粗糙的手,捂着脸,“娘没有那个意思,娘只是想着,若是你姐夫的官位高一些,以后你姐姐也至少能得了敕命,做个命妇,到时候你们姐妹见面也方便。”
她真的是想着她们姐妹俩的,她年纪已经大了,以前年轻的时候早就坏了底子,这以后,说不得就是那一天的事,她想叫两个女儿以后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