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和整理编辑,成了《伤寒论》一书。
此后此书在民间广为流传,且受到医家推崇,成为学习医术者的必读医书,张仲景也被后人奉为“医方之圣”。而伤寒病,到大明之时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现过大疫情了,因而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如今却说马靖所患的就是伤寒之症,大家都是吃了一惊。
程念真对简太医斥道:“三阳经证多为热证、实症,三阴经证多为寒症、虚症,如此基本的道理,在脉象之中竟然诊断不出来?马大人身上的所有症状,均是伤寒的典型症状,以简老先生的医术岂会如此大意?”
简太医有些嚅嗫着说道:“伤寒之症已经多年未现,原以为天下已无此病症,所以才,没想到……”
程念真说道:“伤寒之症多由口入,不洁饮水食物,均易染病,尤其西北,牛羊之奶未煮沸更是易成病源,此病防重于治,马大人想必也是饮食之上不注意才会染上此病的吧?”
一席话说得马靖连连点头,说道:“正是,正是,先前出巡之际因为口渴,曾经饮用过城郊牧民献上的牛奶。”
由此可见程念真所言不虚,大家也都对她的诊断深信不疑。
程念真叹息了一声,道:“天下病症何止千万,所谓妄言已无病症之说,天下庸医,实在误人不浅。”
简太医低头不语,面有惭色,他身边的弟子见辱及师尊,忍不住站出来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夸口,谅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是何身份,竟敢辱及家师?家师在宫中为太医,名满天下之时,你才多大?”
程念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女子确实没有什么身份,不过讲到医术,我六七岁起便开始背诵医书,多年来跟在我父亲身边也习得不少了。毕竟这世间很多东西是要讲求天分的,不是年纪大就一定行。”
这话说得那弟子怒火中烧,怒问道:“你父亲是谁?”
一旁的叶枫笑了笑,说道:“这位姑娘的父亲,便是天下闻名的神医程三思。”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程三思是当世神医,据说太医院中一半的太医都曾拜在他门下,得过他的指点,都是终生受益。
这些年他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他逢人便夸口他有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乃是医术奇才,小小年纪已经尽得他的真传,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想不到传闻中的这个医术奇才的程大小姐,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毫不起眼的小姑娘!
再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话,马靖的眼中闪出欣喜的光芒,既然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之女为自己诊治,料想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程念真这时站起来对马靖说道:“马大人请先好好休息吧,小女子这就下去开方配药,必然可以药到病除。”
马靖听了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连声道谢。
于是程念真转身再没搭理简太医和他的弟
子,直接走了出去。在她身后,叶枫和两位义兄也跟了出去。
出门的那一刻,叶枫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简太医,老头子看上去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叶枫中觉得他的脸色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走出了马府,一直到都快要回到客栈了,张胖子才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太医竟然也有如此滥竽充数的庸医,真是害人不浅!”
身边的解祯亮也点头叹道:“如果不是程姑娘医术精湛,那马大人岂不是要被庸医误了性命?”
这时,走在前面的程念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叶枫转头看着两个一脸莫名其妙的义兄,问道:“你们真的相信马靖马大人得的是伤寒?”
两位义兄都是一愣:“怎么?难道不是么?”
程念真轻声笑道:“马大人分明就是中毒,但凡有些医术的人一诊便知,没有半点可疑的。”
张胖子不禁大奇问道:“那你刚才还有凭有据,煞有介事地说他得的是伤寒之症?”
程念真笑道:“我那不过是根据他的症状,信口胡诌而已。”
张胖子和解祯亮对望了一眼,感觉更加糊涂了:“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这时一旁的叶枫说道:“当然是我请求程姑娘这么说的。”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位义兄,说道:“马大人被人下毒,却并不致命,缠绵病榻半月了,声名显赫的简太医居然一直无法医治,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