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黑色的铁链从旁边甩了过来,将萧承羽手上动作一顿,只是将禹元夕单手拉到身侧,眼睛则看向铁链来的方向。
“住手!”一个白衣女子戴着面衣,手执铁鞭从天而降。
“母后!”禹元夕看到熟悉的身影,本来软倒的身子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萧承羽在听到母后两个字的时候,双手微颤,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两行泪从脸上滑落,声音颤抖,如泣如诉,“母亲?”
“逆子,还不放开你的弟弟,想要亲手杀了他吗?”凌雪冷漠的看向萧承羽,厉声说道。
萧承羽身形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口血喷出,溅了禹元夕一身,他伤心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白衣翩翩,的确和之前自己在宫中的白衣装扮后很像……
凌雪见萧承羽仍然未放开怀中挟持的禹元夕,内心焦急万分,这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她此生所有谋划。
想到这里,凌雪一步步的向着萧承羽走了过来,她眼底的警惕和冷漠刺痛了萧承羽,禹元夕甚至能听到萧承羽慌乱的心跳。
禹元夕知道萧承羽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就算他自己掰开萧承羽的手逃脱也是轻而易举,但事情太容易了,容易到禹元夕想要再找些乐趣才好。
禹元夕垂下的手袖中抽出一卷丝线,丝线泛着金光,钻入了萧承羽的里衣之内,一开始萧承羽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很快金丝在之前一直桎梏着他的金丝玄铁衣中游走,原本紧贴着他身体的衣服开始松动。
萧承羽转头看向旁边看戏的禹元夕,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迅速将禹元夕挡在身前,后背贴在树干处,“不要过来,母亲,不要过来……”
萧承羽声音颤抖,像是在低声哀求,但凌雪却没有任何心软,依旧一步步走近,萧承羽脸上的汗一点点滴下来,他紧张的一直吞咽着唾液,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她看着禹元夕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暖,看到禹元夕遭遇危险就是担心、焦虑,可是看向自己却是冷漠、无情,像是仇人……
“母亲,您恨我?”萧承羽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他却怕……怕听到答案。
凌雪没有回答,终于走到了萧承羽身前,她一只手抓着禹元夕的衣襟,另一只手抚上了萧承羽的脸颊。
萧承羽手一松,身子软倒在凌雪的怀中,但禹元夕瞬间被凌雪护在身后,下一刻一柄短刀插在萧承羽右肩上,金丝玄铁衣已松掉,短刀深深的插入,鲜血染红了萧承羽的右肩……
萧承羽只是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短刀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下一刻他大声哭嚎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让这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除了凌雪。
“是,我恨你!”凌雪的手继续拔出短刀,再次刺向萧承羽,只听得当的一声,短兵相接,一把长刀将凌雪的短刀挑开。
萧承羽眼神空洞,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将他的衣衫打湿,他任由来人拖着自己的身体逃出包围,雨点打在他的身上、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承羽,你坚持住啊,你师父也在其中,为什么不帮你……“宇文耀的声音像是在天边一样遥远,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又是一口血呕出,意识也逐渐迷离,但只觉得耳边风声很大,大到到处是人声、雷声……
破庙中,宇文耀焦急的看着李秋然为萧承羽包扎,庙外是正在安营扎寨的军队,原来宇文耀掌兵多年,本就豢养着自己的亲兵良将,之前他对禹帝死心塌地,但却被羞辱折磨,甚至还要将自己纳入后宫。
一味的妥协并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只有自身的强大才可以。这次逃出后,他燃放信烟,收拢四散在各地的势力,终于在洛幽城从禹帝的包围中抢下了濒临崩溃的萧承羽。
刘秋然两手是血的跑了出来,“将军,你快去看看,萧公子又吐血了!”
宇文耀大惊失色,刚一迈进庙门就看见萧承羽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止也止不住。
“承羽,你振作些,发生了什么?”宇文耀双手扣住萧承羽的手腕,着急的唤着他的名字。
李秋然端来一碗药,递给宇文耀,“给他喂下去,这药药效很猛,你抱住他,不要让他有什么剧烈的动作。”
宇文耀只好点住萧承羽胸前的穴道,将他嘴里残存的鲜血排出,将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将药汁喂进嘴里。
可是嘴里的血还是不断的涌出,将碗里的药汁都要染色了,宇文耀不知所措的看向李秋然,端着药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