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破窗户,消除了你的记忆?”
“监控上看,是这样没错。”
夭捺淡淡点了一下头,忽然话锋一转,问起别的问题:“你是怎么来咖啡馆的?”
刚刚还对答如流的止役忽然就卡壳了,明明说起芯片里有的内容时,他讲话还那么流利自然,模仿得跟真人似的,却连那么那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夭捺二话不说,抓起甜品叉就戳进了止役的喉咙里,那么微小的动作没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止役也没有呼救。
这是当然的,伪人压根就没有死亡的概念,他定定看着夭捺好几秒,跟睡着一样趴在桌子上。
夭捺迅速扫了一圈桌子上的点单,一杯咖啡一杯果汁,搭配非常正常——证明在点单之前,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真止役,直到点单后才换了人。
夭捺收起止役的芯片,转身走进男厕所里,一个个隔间地踹门。
隔间里没有人。
止役不在厕所里。
难道他已经醒来逃走了吗,放任一个失忆的人在外面乱跑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夭捺眉头紧蹙,拿出通讯器打算给止役打电话,却听到铃声是从马桶里传出来的。
马桶…?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夭捺有点反胃。
她在想伪人诡异的行事作风,该不会看到隔壁人类冲马桶,就把止役塞进马桶里冲掉了吧?
她缓缓靠近发出声音的马桶,缓慢掀开马桶盖,却只看到一只从耳朵上硬拽下来的通讯器,上头还带着血丝,正静静呆在马桶的管道口,发出的震动扬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中计了…
夭捺反应迅速,立刻撑着隔间的墙壁,身体往上窜。
果不其然,她一低头就看到嗓子插着甜品叉的止役,正站在她身后,试图将她摁进马桶里。
如果不是她反应够快,被塞进马桶里冲走的人就是她了。
夭捺一脚将他踹进洗手台里,伸手将甜品叉戳得更深一些,直接穿透了脖子。止役还在挣扎:“夭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止役啊。”
“好。”夭捺非常乐意给人一次改过自省的机会,哪怕对方是污染物,“你是开车过来的吗?”
“是…”
“去死吧,一公里还开车,浪费资源。”
夭捺一拳将伪人锤进洗手台里。
也不知道这位伪人要什么时候才知道,夭捺问的问题和测试他是否是伪人,没有半点关系,单纯只是想找个借口打它而已。
夭捺走出咖啡馆,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服务员大喊:“一杯番茄酱!”
厨房里的工作人员抱怨一般的碎碎念:“奇怪,今天怎么全是这种单?”
夭捺离开的脚步停住,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就看到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人形物体坐在餐厅的每一张桌子前,桌子上都放着乱七八糟的餐点。
有点了一整杯酱汁的,有全买纪念品的,有将饭吃进眼睛里的…
简直就是诡异类人的大集合案例图。
我去…
夭捺衡量了一下,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人,立刻转身朝外跑。
结果她刚跑了几步,就被一个婴儿模样的东西拽住脚腕,夭捺低头向下,婴儿也抬头向上看,夭捺正好看到它一上一下的眼睛分布,鼻子扭曲,嘴巴更是正反面长反,牙齿长在了外面。
“嘻嘻。”
诡异婴儿的牙缝里挤出了人类的声音。
下一秒,夭捺的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空气中刺鼻的酒精味窜进夭捺的鼻子里,散发如清凉油一样的效果,让她从混沌迷茫中醒来。
夭捺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医院的地方。
她立刻伸手摸了摸身体。
奇怪,她明明记得,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掉了,生命力不断流失的感觉还残留在大脑里,难道联邦舍得花钱救她这种编外人员吗?
夭捺从床上坐起来,立刻感觉到身下有一个硬绷绷的东西,她拿出来一看。
是自己的笔记。
然而让她面色凝重的,不是都联邦0年了,居然还有人用纸币这么古老的记录方式,而是…本子上的第一页第一句话。
上面写着:我失忆了,失忆状态已经持续:6天。
什么,她已经在医院里呆了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