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去。刚才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苏晨阳没有辩驳,甚至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只是面色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洗完澡出来,沈珈叶直接回了次卧。他的烧差不多退了,吃完药便躺下睡觉,半夜起来上厕所时,隐约看到阳台的方向有道人影。
他靠近了些,借着外面的夜色,看清了是苏晨阳。
那人靠在阳台的护栏边上,一点微弱的星火在指尖闪烁,令沈珈叶想起了昨天早上醒来闻到的烟味。
那会儿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且梦到了沈闻达在抽烟,便没有多想。现在看来,那烟味竟然真的属于苏晨阳。
上前拿走了那人手中的烟,沈珈叶在一旁的烟缸里熄灭了。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苏晨阳就知道是他,转过脸问道:“怎么醒了?”
沈珈叶说:“你就这么着急想死吗?”
苏晨阳笑了下:“一根烟罢了,没什么杀伤力。”
烟缸里已经有三只熄灭的烟蒂了,沈珈叶说:“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前阵子吧。”
“剩下的烟在哪?”
苏晨阳手伸到睡袍口袋里,故作惊讶地问道:“你要没收啊?”
沈珈叶拿走了烟和打火机,苏晨阳摸到了他单薄的袖子,叹道:“快回去躺着吧,刚退烧最怕反复着凉了。”
沈珈叶说:“还有没有烟?”
“真没有了,”苏晨阳抖了抖睡袍的两个口袋,“就这一包。”
“以后别再抽了。”丢下这句话,沈珈叶转身想走,苏晨阳却叫住他说:“问你个问题。”
“你说你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那她是什么态度?”
地板上倒映着两条模糊的影子,其中一条重叠在另一条上面,不仔细看就像两个人站在一起拥抱的姿势。盯着那对倒影看了片刻,沈珈叶握紧了手中的烟盒,回答道:“没什么态度,我跟她说过以后不会再跟你来往了。”
回到房里,沈珈叶才看清苏晨阳抽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款烟。
里面还剩不到一半的量,将烟盒放到床头柜上,他关灯躺下了。
本以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能继续睡着,没想到辗转了许久都没有睡意,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烟已经被他收走了,苏晨阳没有理由再待在阳台外面,可走廊上就是一点脚步声也没有。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想开门再出去看一眼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手杖轻轻敲击地面的声响。
那声音一下一下,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就像敲在了鼓膜边上。沈珈叶凝神听着,眼前浮现出苏晨阳拄着手杖,摸索着墙壁走回房间的画面。
等到听见关门的声响,他才闭上眼睛,这次直到闹钟响了才醒过来。
张姐比平时来得都早,在厨房里做他们的早餐,苏晨阳的房门也打开了。沈珈叶走进去,那人正站在衣帽间里穿衣服,不过衬衫的纽扣还是扣错了位置,但他仍然没有发现。
刚才进屋时,沈珈叶并未发出声音,苏晨阳也就没察觉到他进来了,穿好之后摸到了床头柜前,从抽屉拿出一只很小的首饰盒放进裤兜里。
沈珈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苏晨阳整理好之后就出去了,他先是来到对面的次卧,发觉门开着,便问道:“珈叶,醒了吗?”
沈珈叶注视着他的背影,苏晨阳在门边倾听了片刻,没有听到动静就摸着门走了进去,很快又出来了,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在这?”他问道。
沈珈叶在几步之遥站着,他没有回应,苏晨阳就继续往前走,路过身边时,他终于开了口。
“你的扣子又扣错了。”
苏晨阳停下来,凭着声音转头看他,笑容有几分无奈:“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进来多久了。”
把苏晨阳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沈珈叶给他整了整衣领,再重新扣好以后便出去了。
桌上放着刚磨好的豆浆,沈珈叶舀了两大勺白糖倒进杯子里,搅匀豆浆后大口喝下。等到张姐把蒸笼里的糕点端出来时,桌边已经没有人了。
按照上溪寨的传统,人去世以后是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仪式,还要全寨的族人们合唱大歌来为亡者送行,方能入土为安。不过现在是在外面,一切仪式都从简了,最重要的是沈珈叶并不打算把父亲带回上溪寨安葬。
田莺的户籍在浙江,去世后葬在了家乡的墓园里。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