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天气冷,又下了雪,即便还没到宵禁时间,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了。
外面寒风刺骨,京城最大的青楼里却是暖如新春,楼上楼下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身影,伙计端着托盘穿行在人群中,不知又是在给谁上新酒菜。
高台之上,绝色舞姬摇摆着腰肢,含笑冲观众堆里抛出一个眉眼,引得男人们眼睛阵阵发亮,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口水。
眼见气氛越来越火热,想着今晚肯定能赚不少钱,老鸨捏着帕子,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老鸨一下子被惊得站了起来,忙不迭朝事发地跑去。
穿过热闹的大堂,再从后门出去,喧嚣声立时消失在身后,后院矗立着一栋小楼,小楼里几乎每扇窗都亮着烛火,代表里面有人,可周围却安静得出奇。
因为这里是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玩乐的地方,所以隔音做得很好,以免打扰到其他客人。
但正是因为隔音太好,以至于客人出现意外时,下人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一想到李小少爷居然在自己这里出了事,老鸨头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
阿音,你可怜可怜我
李傲是这家青楼的常客,出手也大方,虽然选姑娘的时候挑了点,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位不难应付的客人。
只是从几个月前起,李傲忽然转了性,本来平时就单纯点姑娘睡觉的他,居然开始玩起了道具和凌虐那一套。
而且他选姑娘的条件也变了,从前他喜欢娇娇弱弱那类,后来却只要高傲脾气爆的那种,最好长相偏英气一些。
老鸨听熟识的南风馆的老板说,他在那边也是这个样子。
用李傲的话来说,这种玩起来才有征服感。
可李傲的手段太狠辣,玩废了老鸨不少姑娘,尽管事后都给了赔偿,可培养一个及格的姑娘可不止是花银子就能做到的。
老鸨对李傲很不满,但又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今天李傲中午就来了,照旧要了个新的姑娘,去了后院的小楼。
按之前的经验来说,他会玩到第二天早上,而且他自己也带了两个护卫,所以老鸨就没怎么管他那边。
谁知方才伙计来告诉他,说李傲的护卫守在门口,久久没有听见里面传出动静,担心之下敲了门,无人回应,强行破门冲进去才发现,李傲光着身子挂在窗台上,人晕了过去,满身是雪,被冻得嘴唇发紫。
要是再晚进去一段时间,恐怕人都要被冻死了。
老鸨边快步走边问:“屋里的姑娘呢?”
伙计道:“铁链子锁着挂在木架上,还昏迷着呢,不会是她干的。”
老鸨咬牙:“是不是她干的,我们说了可不算。”
万一李傲非说是那姑娘搞的鬼,那他们可就麻烦了。
两人赶到李傲所在的屋子时,李傲已经被裹上棉被放到床上,炭盆也都移了过去,那个晕厥的姑娘也醒了,头上身上都是水,显然是被泼醒的。
姑娘身上只披了件薄衫,应该是醒后自己套上去的,她战战兢兢地跪在旁边,看见老鸨进来,连忙跑过去求救。
“妈妈,不是我干的,我早就痛晕过去了,真不关我的事,呜呜呜……”
姑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是怕的,李傲要是出了事,她就别想活了。
老鸨安抚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问伙计,“让人去叫大夫了吗?”
伙计道:“去了去了。”
这时李傲的护卫也走了过来,冷着脸道:“这事儿你们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要是家主知道了,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能在京城开那么大的青楼,并且这些年一直屹立不倒,老鸨背后没靠山是不可能的。
如今事实如何还没查出来,护卫就想甩锅,老鸨当然不接受。
她仰着下巴道:“一切都得等大夫来了,李公子醒了再说,我相信李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会给我们一个清白。”
要是不关他们的事李家还敢胡搅蛮缠,就别怪她通知背后的人了。
护卫也清楚这家青楼的靠山似乎是崔家,老鸨有傲慢的底气,便也不再多说,只冷哼了一声。
在等大夫过来的期间,老鸨去看了桌上的酒水饭菜,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她当即皱起了眉。
伙计惊讶地道:“这是复春酒吧?都喝完了?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