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毒,古兰时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所以要见自己最后一面?
呸,这也不合适啊,自己又不是对方很重要的人,非要见自己作甚。
贺裕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巫来到了大殿下寝殿——这还是他第一次涉足这个地方。
清风摇曳着红帘,送来一阵令人心荡神驰的异香,几排红烛照得整个大殿灯火通明,银铃剧烈地晃动,往日听起来清幽悦耳的铃声,如今听得像是索命的亡曲。
“滚出去!”
一阵暴喝炸进众人的耳朵里,大家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那是古兰时的声音。
听着中气十足的,怎么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紧跟着是一阵鸡飞蛋打的声音,像是将什么东西打碎在地上,周围的女奴低低惊呼一声。
大巫推着贺裕:“进去吧。”
贺裕僵着脑袋,感觉自己是被送去喂野狼的小肥鸡。
偏偏大巫用一种冷静而又睿智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绝世神医一样。贺裕想死。
他扒拉着门框,足底像是灌了千斤重的沉铁:“大巫,这是发生了什么?你把我送进去做什么?”
大巫欲言又止。
贺裕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不说我现在就撞柱了!”谁知道古兰时是不是走火入魔想把自己宰了。
这群人承受不了这位大殿下的怒火,就想把自己推出来当替死鬼,门都没有。
大巫拽住了他。
“今日大殿下满十八岁了,按照礼制,应该和国王陛下指派的女子……”大巫谨慎用词,用一种中原的说法道,“洞房花烛。”
贺裕惊恐地看着他。
“古兰王室子嗣凋零,大殿下也到了立妃的年纪,之前已经拖了两年,今日是拖不得了。”
听到这儿,贺裕还是想不到整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殿下不肯和那送来的女子同寝,还将人丢了出去。”大巫抹了一把冷汗,“可谁知之前那女子还送来了糕点,大殿下喝酒喝多了难受,想要吃点东西压一下,便用了两块糕点。”
贺裕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用一种有些虚弱的声音道:“然后呢?”
“那糕点有毒,还不是一般的毒,”大巫定睛瞧他,“那是春毒。我替殿下看过了,此毒无解,除非与人欢好。”
贺裕的脑袋一下炸开,嗡嗡地难受。
“可是那女子已经被殿下拖出去喂狗了。”大巫哀叹道,“按照礼制,能与大殿下第一个发生夫妻之实的女子,可得‘大妃’之位,王宫中剩余的女子都是奴籍,奴隶不得入王宫得正经的位份,若执意如此,她日后诞下的王子是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力的。”
贺裕有些头晕。
所以大妃就是乌夜国王室男子拥有的第一个女人的意思,地位尊崇,有点像中原深宅少爷的暖床丫头,日后成家可以抬成姨娘,但是大妃的位份应该比姨娘高许多。
“大殿下现在盛怒之下谁都不愿意见,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助殿下度过难关了。”大巫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了。”
贺裕很想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古兰时现在谁都不想见却想见自己的。
大巫用一种你知我知的目光看着他。
无言中夹杂着几分暧昧。
贺裕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想要跑,谁知殿里忽然喝了一声:“把贺裕带进来。”
方才二人的谈话不算轻,屋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贺裕脸色发白,脚都有点软了。
大巫身后的侍卫可没有他那么好说话,他们只听古兰时的指令。闻言,他们越过大巫,直接将贺裕压了进去。
“砰”的一声,贺裕被摔到了地上。
古兰时坐在床边,眸光阴鸷中掺杂着几分暗火,身上的异香弥漫,充盈着整间寝殿。
透色帏帘遮住了他一半的身子,他上半身的薄纱被自己撕碎,露出了胸前的沟壑,和隐隐约约的大小伤疤。他额前缀着鲜丽的红玛瑙珠串,像是一滴血,衬得他眼神狠厉。
“古兰时……”贺裕刚发出一点弱弱的声音,身后的侍卫就退下了,“砰”一下又带上了门。
“自己爬到床上来,”古兰时喉间溢出了隐忍的声音,“不要等孤动手。”
见贺裕身子定住了似的,他向一边的女奴使了个眼色,女奴走到一边,从桌上拿了一盘什么东西。
“把这盘糕点塞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