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铁链磨出来的红痕已经消退下去了,他身上好像没有留下古兰时的痕迹。
只有一块玉佩,还是他自己买的。
乌夜国的这几个月,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润的男声,是谢庭川:“王爷,进院子里朝南第一间就是您的寝房,乌夜国国王夜间设宴,臣需代齐国赴宴。您在驿馆里不要走动,会有丫鬟来替王爷洗浴。”
贺裕应了一声,然后慢慢走下了马车。
看见谢庭川神色匆匆的模样,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将军,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赴宴吗?”
谢庭川动作一顿,神色严谨:“王爷,宴会上人多眼杂,若是被乌夜国大殿下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贺裕低下头来,心想他就是想看看乌夜国的大殿下呢。
“王爷且宽心,”谢庭川以为对方是太害怕了,不想离开自己,“整个驿馆的人都是中原人,王爷唤一声他们就来了。”
贺裕讪讪道:“好。”
待到谢庭川走了之后,他的心绪有些不宁。
几个中原面孔的丫鬟说要给他洗浴,贺裕瞧着自己一身脏污,确实该好好洗洗。
褪下乌夜国大妃服饰之后,他爬进了浴桶里,双手撑在壁缘,阖上双眼。
他散着头发,一头乌黑清亮的头发被打湿了,浮在水面上,沾了几片花瓣。
这是血舞的气味儿,也是古兰时身上的味道。
贺裕用手揽过几片花瓣,蝶一般的长睫轻轻颤动,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将花瓣放掉。
“秀荷,你知道今夜的晚宴都有谁在吗?”
身边的丫鬟有些怯怯地道:“各国使臣都去了,奴婢不知具体都有谁。”
贺裕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又问道:“你知道今天的围猎有人受伤吗?”
秀荷怔然:“奴婢不知。”
贺裕泄了气,也罢,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呢,他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帮我按一下头吧。”他躺倒在浴桶上,“头疼。”
终于有秀荷会的了,她脸上神色也松和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水瓢:“爷是哪里疼?”
因为谢庭川没有透露贺裕的身份,所以齐国驿馆的人都唤他“爷”。
贺裕还没说话,窗边忽然传出一阵动静。
秀荷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窗开了,奴婢去关上。”
贺裕再次阖上了眼睛,“嗯”了一声。
窗被关上了,挡住了屋外的寒风,浴房里又暖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