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蹭,随着轻微的摩擦声,一层胡渣就能被轻易的刮净,再看曹满的下巴上,白白净净,一毛无有。
“不错,寒大叔你这手艺真心不错。”段虎点着头赞道。
“呵呵,我不是说了嘛,这手艺跟着我也有几十个年头了,想当年在逃难的时候,我还靠这手艺讨过生活呢。”寒大叔笑道。
“逃难?”段虎听着一愣。
“这事说起来可就长了,那会儿我还算年轻,有一次赶马帮到了缅甸......”寒岳娓娓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当年寒岳想把马帮的生意做大,便借了很多钱,谁知刚开始还好,一路上都挺顺利,可是到了缅甸境内,遭遇了罕见的暴雨,一连几天都没有停歇。
暴雨引发了山洪,不仅冲走了货物,还连带着随行的不少人都死在了洪水中,可谓是一场无妄之灾。
死里逃生的寒岳辗转下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屁股还没坐热,便被讨债的围上了门,几番闹腾下,吃了官司。
本以为变卖家产,即便不能把债务都还清,但大部分的债务还是能还上,而且以他在当地的名望和马帮的经验,过不了几年同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谁知千算万算,寒岳却少算了人心的歹毒和险恶。
原来,当地有不少马帮势力都嫉妒他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早就想要除去他,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如今现成的机会平白送上了门,偷笑都来不及,谁又会错失良机,白白浪费陷害寒岳的机会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那个黑暗的年代,只要肯花钱,什么冤假错案做不了?
官字两张口,宣判那天,法官大老爷颠倒黑白,一口咬定寒岳勾结土匪,还有通敌之嫌,根本不容他辩解,便打进死牢,等着择日枪决。
死牢里,寒岳悲愤交加,几乎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
绝望。
这是他一生中最绝望的日子,也让他真正认识到了世道的险恶和黑暗,人性的歹毒和残忍。
说到这,老头长叹一声,目光投向远方......
段虎听得有些出声,正想询问一下对方是如何逃出来的,可就在这时,曹满“哎呦”了一声。
愣神的寒岳当即回过了神,低头一看,老头腮帮子一鼓,想笑又不好得出声,瞬间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段虎则直接笑出了声,洪亮的笑声听得曹满有些扎耳。
“快,快拿镜子给我!”
曹满捂着额头急声叫喊着,根本顾不上只剃了一半的胡子。
好半天,寒岳才从虎千斤的屋里翻出了一面小圆镜,猴急的曹满上前一把就要抢在手中。
“等等,这面小圆镜可是阿妹的宝贝,平时连碰都不给外人碰,你可千万要拿好了,否则......”老头刻意提醒道。
曹满听着想骂娘!
不就一面小镜,值得啰哩吧嗦的念叨过没完吗?
喂!老头,是不是不玩死曹爷你就不罢休?
好不容易把小圆镜拿在了手里,曹满急忙忙照了照自己的尊容,瞬间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本就不太明显的两条眉毛,现在好,一条依然健在,可另一条却已身故。
看着自己的阴阳眉,曹满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咳咳......耗子,你别激动,刚才是我一时手误,真不是成心那么做的。”寒岳有些挂不住老脸,干咳两声解释道。
老头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曹满越窝火,小母狗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寒大叔,这条眉毛跟着我已经三十多年了,就这么白白牺牲,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不觉得愧疚吗?”
曹满抖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子,耸动他的阴阳眉,瞪圆了小母狗眼步步紧逼着问道。
寒岳......
“大不了我不收你的钱如何?”
好半天憋出的这句话,听得曹满好悬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老头,要脸不?
还敢提钱!
没让你赔钱已经不错了,何况,当初没听你说剃个胡子要收钱的。
眼看曹满就要爆发,这时一直哈哈大笑的段虎把笑声一收,换了一副正经的神色说道。
“曹耗子,其实还有办法补救,你想听听吗?”
一句话,曹满当即由阴转晴,变脸比狗脸还快。
“真的,虎爷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