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离着矮林又近了几步,老头急得目眦欲裂,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斩断对方的双腿,即便做个罪人,也不愿曹满去送死。
可问题是,就算砍断了双腿,这个办法真能阻挡曹满的前行吗?
看着腰间挂着的苗刀,寒岳举棋不定,几次伸手握紧了刀柄,但迟疑间他把手又再次松开。
“诶......”
寒岳重重一跺脚,心里的苦闷无处宣泄。
“啊哦......”
“啊哦......”
就在寒岳心寒如苦、万分无奈之际,带着贱兮兮却又耳熟的驴叫声从他身后响起。
“阿亮,是阿亮!”
寒岳激动的转身一看,果不其然,月色下,阿亮撂着欢快的蹄子,扭着身躯摇着尾巴,摇头晃脑一路小跑了过来。
来到老头近前,阿亮撒娇的把驴脑袋往怀里一钻,亲近的在那蹭来蹭去。
“阿亮,你不是钻进林子里了吗?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
摸着竖起的两根驴耳朵,寒岳百思不得其解。
“糟了,莫非此前从林子里传来的驴叫声......”
寒岳心里一凉,反应了过来。
这时阿亮把脑袋收了回来,疑惑的看看寒岳,又好奇的瞅瞅前方不远处只穿了条大裤衩的曹满,眼睛眯缝着,似乎是在嘲笑对方一般。
对着光着身子的曹满打了两个鼻响,阿亮看向了寒岳,似乎在说:“老头,看到没,耗子光着腚在晒月光呢!”
说起来,当时寒岳他们正在灶房里吃喝闹腾着,阿亮独自在驴圈中啃着草料,本来也没什么事,可忽然阿亮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
阿亮是头野驴,即便被家养,可天生的直觉和敏锐却丝毫没有减少,相反,这些年在寒岳和虎千斤的调教下,更为的出色。
说起来,这两天夜里阿亮总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戾气,本想着出去溜溜,瞅瞅是什么鬼玩意在自家的地盘上撒野,不过就它那驴性子,用驴脑袋想想后也就算了。
因为它能感应到这股很是微弱的气息并不是冲它来的,也没有对虎千斤和寒岳有什么不利,而是冲着堂屋里的人去的。
堂屋里住着谁?
自然是贪嘴话多、又好吃懒做的曹满曹耗子,对这人,阿亮一脸的不待见,说白点,就是根本不入它的驴眼。
既然那不知什么鬼玩意是冲着曹满来的,管它驴爷屁事?反正也没有什么交情,爱咋滴咋滴。
可是今晚不同,那股阴寒的戾气明显强烈了不少,毫无忌惮的释放出来,简直不把它这驴爷放在眼里,阿亮岂能善罢甘休?
大爷的,也不瞅瞅驴爷是谁?
这叫侵占地盘懂吗?
往常只有驴爷敢横着走,其他小兽见了驴爷都要绕道行,你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虼蚤也敢来挑衅,不拿点驴性出来还得了?
这要是被欺负到家门还不还手,今后怎么在老龙寨这一亩三分地里混?
非被那些鸡鸭土狗、歪眼大鹅、斜鼻子老牛看笑话不可。
出于这个打算,阿亮出了圈。
不想来到院里转悠了那么一圈,堂屋里没人,那散发着阴戾气息的玩意也没见,阿亮一时郁闷,打了几个鼻响准备回圈里接着啃它的草料。
不过刚走动几步,它那明亮的驴眼就瞅中了灶房里坐着的段虎。
不见段虎还好,一见对方,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想起了对方曾经给它的承诺。
臭不要脸,说好的母马呢?
你当驴爷是三岁的小屁孩吗?
连哄带骗还带威胁,你等着,驴爷谁也不靠,自个儿就能找母马......
嘿咻!
念及此处,阿亮晃着尾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