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叔,爷爷!说好的干粮呢?诚心欺负小耗是吧?
干粮可是曹满一天的伙食,可以这么说,打从今儿个开始,每天除了布袋里的干粮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口粮。
饿了咋整?
想咋整咋整,就是不能开口要,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瞅见没?
老龙寨有山有河有树林,是要上山打兔,下河摸鱼还是林子里套麂子,又或是上山挖野菜,下河捞水菜,林子里刨树根,荤素自己搭配,爱咋吃咋吃!
寒岳说了,要想人前显胜就要背后下功,下苦功,饿功!
只有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才能激发出无穷的潜力。
爷们当自强不过是句话而已,碰碰嘴皮的事儿,但真想做到的话,流泪流汗还要流血,是爷们,就雄起!
曹满要当爷们,真爷们,铁爷们,自然敢说敢做,干粮是吧,没问题,爷们自己解决!可现在......
布包里除了炒的干硬干硬的铁豆之外,就几个地瓜,还生的......
这是干粮吗?
没看错吧?
糊弄人的吧?
曹满擦擦眼睛,被锅灰抹得黑亮黑亮的大眼仔细瞅了瞅,没看错,就一包铁豆外加几个地瓜。
肉干呢?
烧饼呢?
馒头呢?
飞了不成?
没那些可口的干粮也行,给点粗粮大饼,粗粮馒头也成,可为毛只是点豆豆瓜瓜的呢?真把曹爷爷当饿慌了的牲口,给点豆瓜就灿烂?
去你二大爷的豆豆瓜瓜,爷爷是人不是牲口,爷爷要吃肉!
火大的曹满刚要发作,还是寒岳有法子,几句话再次让他彻底服气。
啥话?
嘿嘿,当然是实话咯!
自古常言说得好,吃瓜吃豆满山跑,吃鱼吃肉床上爬,瓜是钢来豆是铁,鱼是刀子肉是毒,瓜豆和鱼肉相比,效果立竿见影。
曹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上去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特别是寒岳眼中若隐若现的笑意,以及海子几人背过身去时不时微微颤动的肩膀,让他看了感到很不对劲。
至于寒岳是否是故意捉弄他,这会儿的曹满没心思刨根问底,何况老姜最辣,就他这点道道,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他试上一试,自然会水落石出。
此刻对曹满来说,他最纠结的便是杵在他身旁的那头恶驴阿亮,不仅纠结,还十分的抵触和反感。
昨个夜里海子说给他找了个师父,为这事曹满一个晚上都兴奋得没有睡觉,在草席上翻来覆去的猪翻身,谁知这丫的竟然骗他,找的哪门子的师父,就一头恶驴!
牲口当师父,自古没有的稀罕事!不过今儿个开了先例,阿亮曹满不正是一对儿?
曹满闷火旺,阿亮却挺开心,这些日子在驴圈里将养歇息,都快把它憋出了驴火,要不是身上有伤,早一蹄子破圈而出了。
今天总算可以出来遛弯,阿亮高兴得又是驴叫又是晃脑,没事还在地上蹭痒磨背,那舒服劲儿,只羡阿亮不羡仙。
开心了好一阵子,阿亮满意的站了起来,一见身旁那人,哟!老熟人,这不秃眉大肥吗?咋这么好的兴致,画了黑脸背着龟壳扮黑头大王八呢?
莫非知道驴爷爷今儿个出关,专程为了追捧驴爷爷,博驴爷一笑的?
小样!
阿亮甩甩驴尾,尾巴左右摇晃着,时不时打在曹满的身上,打一下曹满脸皮抽一下,碰两下曹满火气飙两下......
丫丫个呸呸的,够了,曹爷爷受够了!
好你个海鼻涕,好你个刁寒头,爷爷是惹了你们还是欠了你们?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
先有黑锅背身,再有豆瓜当饭,现在好,弄了头恶驴当师父,真以为曹爷是圈里的大肥任人摆嘛?
爷爷......
爷爷吐口水淹死你们!
好个曹满,婆娘嗓吼两吼,板猪肉抖三抖,黑沉着秃眉的锅灰脸蛋,二目牛瞪,到嘴的浓浆浆正欲一口喷出,忽然......
“哗啦啦......”
水声响起,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曹满愣了愣,哪来的水响,咋还带着味儿呢?
用鼻子闻闻,呸!这鲜乎味儿,真冲鼻,转头看去,好么,身旁这羞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飙了驴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