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落下,曹满昏沉着脑袋晃悠几下,阿亮身体一歪,好悬没从石旮沓小道上掉进黑渊,倒是黑荼没啥反应,作为一尊石像,别说这点响声,就是天雷怒吼也不在乎。
几息过后,阿亮回头怒视着曹满,憨腚,谁让你在洞里打响来着?没学识有点见识好不,没见识有点常识行不?白披了一张人皮,比驴都不如。
曹满也有点后悔,到现在耳朵还嗡嗡发响,看来这人呐,活到老学到老,一点都没说错。
既然不能打枪,曹满只好抄起五八超,捡着个大的石头丢向黑荼,准星不错,几乎颗颗命中,就是威力不咋滴,不像那会儿用石头闷老青,一打一个疼。
也难怪,老青是牛,皮再糙肉再厚,但也是肉身牛骨,架得住被石头闷?不疼才怪。
黑荼不一样,浑身石疙瘩,坚如磐石,别说小小的石头,子弹打在上面顶多也就冒点火花,铁瓜蛋子都不怕,会怕小石头?
一连扔出去十多块石头,曹满不免有些泄气,主要是石头不给力,扔着不带劲,可惜现在没有铁瓜蛋子了,否则用那玩意炸黑荼,精彩不说还管用,只要事先把耳朵眼捂好,一准没事。
在曹满的挑衅中,阿亮顺着石旮沓小道慢慢靠近了黑荼,离着还有不近的距离,驴子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去。
出声前先润了一下嗓音,接着鼓足勇气张口“咩......”
才一出声,曹满不爽的叫声就传了过来,“亮子,长能耐了?驴子学羊叫,咋不来声狼叫给爷听听?”
阿亮自个儿觉得也有些纳闷,咋回事?以往想学羊叫来着都叫不对音,今儿个反而叫了个顺溜莫非能耐真渐长了不成?
摇摇脑袋,重新润润喉咙再次张口,“哞哞......”
牛哞!
阿亮一愣,不由得心慌了起来,究竟咋了,失声了还是窜音了,哥的驴叫呢,最传统最正宗的驴叫到哪去了?
心里越慌乱,叫声就越古怪。
“哇哇......”
“呜呜......”
“呱呱......”
曹满点点头,天要下雨,驴要成精,拦都拦不住,只是能别再这个节骨眼上耍花活行不?
你大娘的驴叫声呢?喂!爷爷就想问你一句,你还是不是头驴子了?
阿亮急了,是真急了,身为一头傲气的野驴,没了驴声还是驴子吗?以后咋行走江湖,见母驴一张口,非被对方用蹄子踢不可,叫一声“呆!何方驴怪,敢来冒充驴子?快快现形!”
阿亮的心情石沉大海,它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自打进了这鬼地方,为毛就没一件顺心事?
狂暴的呐喊声在阿亮的心脏响起,它鼓足所有的力气仰脖怒吼一声,“嗷,嗷嗷嗷......”
噗......
曹满一口老痰喷吐而出。
可以嘛我的亮子,真听话,让你学狼叫,你叫的比狼还欢,爷就问你一句,咋学会的?
狼啸回荡,吼声悲切,听着从驴嘴里发出的叫声,阿亮眼珠子掉了下来。
羞死先驴气死娘,丢脸丢到狼窝里,都说披着羊皮的狼,现在好,自个儿成了披着驴皮的狼了。
正在悲痛中,曹满的喊声传了过来,“亮子,别愣着,跑,快跑!”
还未回神的阿亮木讷的抬起脑袋,跑?跑个球!哥是野狼哥怕谁?哥......
哥还是先跑再说......
不跑不行,石旮沓边上,黑荼的大脚丫重踩下来,晚点非变肉泥不可。
“轰......”
巨响震荡,本就狭窄的石旮沓小道顿时碎裂,山石飞落,伴随着垮塌声直坠黑渊。
震荡还在持续,小道上的裂沟快速散开,吓得阿亮蹄飞腿跳,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阿亮再展绝技,几个蛤蟆跳,蹦蹦哒哒闪避着身下的裂沟,一鼓作气跳到了曹满的身旁。
坐地上,阿亮也就喘了几口老气,随即目光幽怨的看向了瞠目结舌中的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