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个无影无踪,太吓驴咯,就那血面烂皮的鬼脸,多看一眼都能飞魂。
曹满恨气的瞪了瞪眼,亮子,瞅啥呢?又不是母驴母马,至于瞅的这么出神?看爷,爷爷问你话呢!
眼珠来回移动,横着、竖着、打圈,折腾半晌总算把阿亮的眼神拉了过来,只是目光挺复杂,除了惊恐害怕之外,还带着可怜的意味。
曹满一皱秃眉,亮子,啥意思,咋这副眼神?
阿亮微微翻起上驴唇,耗子,你惨咯......
曹满黑线冒头,惨你大爷,老子还没翘辫呢!说,身后是啥怪物?
这下阿亮颇有些为难,咋形容?
开口说话吧,牲口的语言挺复杂,曹满能否听懂是一回事,关键是现在无法出声,惊动了老怪咋办?
自古常用说得好,此时无声胜有声,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该咋办?
阿亮绞尽脑汁,有办法了......
翻开驴唇,大板牙对着曹满,接着皱起驴脸,尽量弄出些褶子来,然后挤眉弄眼,一只驴眼睁得贼大,另一只半闭着......
为了模仿老怪的容貌,阿亮费老了劲儿,可看在曹满眼中却有种牙根发痒的感觉,若非此刻不易动粗,他非一老拳甩上去不可。
亮子,几个意思?
真当曹爷没火气是吧?
敢对爷爷挤眉弄眼,玩落井下石这一套,爷爷碎了你的驴蛋!
求驴不如求己,曹满试着把脑袋微微往下缩了缩,尽量隐没在背上那口生铁锅的边缘处,打算先护住自己的要害。
王八缩头!
这可是曹满费劲脑汁想到的新招,彻底发挥出了凭借锅大好藏身的精髓。
正慢慢往下缩着脑袋,突然锅边往下一沉,曹满大骇,斜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这么一瞥。
一只血淋淋的人手搭在了左侧的锅边上......
这只血手真够吓人的,从指尖到手背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就像被扒了皮似的,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和骨肉,粘稠的血水顺着锅边缓缓滴落。
曹满瞬间静止,定身一般惊愣在了原地,可惜脑袋还没完全缩进王八壳里,就剩下小半个脑袋带着打卷焦枯的头发露在锅边,看上去就像一簇刚冒出头的杂草。
“咕咕咕......”
伴随着一阵恶心的蠕动声,搭在锅边的血手力道渐渐增大,紧随其后,一张碎布条般的尸脸从他头顶上方凑了出来......
这一刻曹满有种飞天的感觉,要不是尸脸正正在他脑袋上方镇着,相信什么三魂七魄非手拉着手一起飞天不可。
嘀嗒......
曹满移动眼珠瞄了一眼自己的左脸,是滴粘稠腥气的血珠。
扑簌......
眼珠往上移动,去他大爷的,是条沾血的碎皮挂在了脑门上。
嘀嗒,扑簌......
又是一滴血珠,靠!还是恶心的碎皮......
曹满又恐惧又憋屈还不能动弹,任凭尸血碎皮往自个儿脑袋上又滴又掉着,这份活罪,比喝发了馊的泡菜坛水还刻骨铭心。
亮子,该咋办?
这回换曹满用可怜巴巴的目光询问着一直未曾动弹过的阿亮。
突兀间,一直浑身颤抖着的的阿亮眼中发出一道笃定的目光,随后四蹄弹动,脑袋对准曹满猛冲了过来。
“亮子,疯啦!住......住手!”
曹满心中呐喊声响起,瞪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阿亮一头撞在了自己的怀中。
扑通一下,曹满被撞了个仰面摔倒,连带着身后的老怪也被他重重压在了下面。
阿亮撞到曹满后没有丝毫的停顿,加快速度朝前方冲了出去,远去的同时不忘留下了一声激动的狗吠。
“汪,汪汪,汪汪汪......”
曹满怒遏交加,苦水翻涌,去你姥姥的贼驴,忘恩负义的牲口,卸磨杀驴算什么东西?
我去,说错了,爷爷不是驴!
阿亮撒了个欢快,耗子别怪哥,有道是兄弟再铁再交心,大难临头各自飞,牲口都这样,自个儿保重吧,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回再续老铁情!
阿亮跑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和牵挂,曹满惨了,定格着王八晒日的姿势,脸上沾着腥臭的尸血和碎皮,心里是欲哭无泪。
怪谁呢?
之前他对阿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