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当黑沉的空间透进一丝绿莹莹的幽光,阴冷的空气如同泄闸的洪水涌了进来,曹满大喜过望,张开大嘴撑圆鼻孔,口鼻并用吸了个透彻畅快。
只可惜这份喜悦维持的时间并不太长,随着阿亮一声惊恐的咯咯声,一声巨响自生铁锅上方炸响,大锅往下一沉曹满再次被活活压在了下方。
如果说上一次被压的时候好歹他还能微微活动一下手脚,那么这次他连挪动一丝的空间都没有,直接一个蛤蟆趴地,被压了个实实在在,胸口上的俩坨油膘几乎都被压瘪了。
这下可差点要了曹满的小命,痛苦中他感到十分的后悔,如果刚才他不是为了猛吸几口凉气,而是趁着锅边翘起的机会,把藏着的墨霜拿出来,至于现在这般被动吗?
懊恼的同时曹满是百思不得其解,咋回事?为毛自个儿又被压在铁锅下了?莫非......
电光火石间,曹满想通了这其中的缘由,敢情老怪见不得他过好点,直接拿他当踏脚石,一脚把王八壳踩得又陷入地面了。
该死的老怪,爷爷巴子你的僵皮烂肉!你给我等着,爷爷出壳那一天非活闷了你不可,让你也尝尝大焖王八的滋味!
......
阿亮跑了个没影老怪也没了踪迹,剩下曹满一人被压在生铁锅下独守空房,不,是大锅。
冷秋秋,萧瑟瑟,是孤寂,是落寞......
苦巴巴,闷躁躁,是无奈,是酸楚......
不愧是老龙寨的传家宝,生铁锅下,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趴着,正好比此刻的曹满,蜷缩得像条老麻蛇,乖溜溜地一动不动。
不仅身体难受,当空气再次变得稀薄起来,曹满本就悬着的心脏又一次提高了起来,然而麻烦不仅只是如此......
上一次他起码还能敲打锅边发出求救的信号,这一次,他顶多只能动动手指,利用手指弹动铁锅,发出的响声可想而知,比嘤嘤声大不了多少,能不能传到外面还在两说。
至于开口呼救......
曹满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空间的拥挤代表着空气的多寡,就这屁大点地方,几乎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哪还有多余的空气供他糟蹋?
想早死尽管开口,晚死晚开口,前后都是死,时间早晚而已。
曹满自然不想早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哪怕能多活一息的时间,他也绝不早死。
况且曹满坚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因为他并非一人,而是有着铁哥们好兄弟,尽管这哥们不是人,是牲口,有时不讲义气,会落井下石,但终归是铁哥们。
做兄弟有今生无来世,一辈子的兄弟岂会见死不救?
果不其然,就在空气几乎耗尽的时候,期盼已久的驴蹄声带着悦耳的声响回荡在了曹满的心中。
“亮子,救命!”
把珍藏了老久的声音一次吼叫出来后,曹满头昏目眩,脑袋昏昏沉沉。
“砰,砰,砰......”
阿亮果然是好兄弟铁哥们,毫不吝惜自己的力量,对着陷下去的生铁锅又踢又踹,几番努力下,总算把牢实的铁锅踢得松活了些许。
趁着这个机会,早就做好准备的曹满猛的往上一抬,伴随着一阵躁响,生铁锅总算离地而起。
“哈哈哈,老子终于......”
激动的宣言还未说完,头顶上方恶风鼓动,阿亮尖吼一声绝尘而去,曹满苦逼,重压之下再次当了闷王八......
那是那个姿势,依旧熟悉的动作曹满胸脯贴地,四肢蜷缩,苦巴着脸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地面,每敲打一下,心头奔腾过了成千上万根草草草......
心情咆哮中,曹满肯定了两件事情。
第一,老怪不玩死他不算完。
第二,那就是他的这口生铁锅真的像踏脚石,以至于每次老怪出现,都会乐此不彼的踩那么一脚。
现在咋办?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阿亮依旧逃了个畅快,老怪依然追了个欢快,他呢?还在锅下趴了个实在。
还能咋办,趴地接着等阿亮,阿亮不来他也没辙,但凡有一丁点办法,他还会这么乖巧的趴着吗?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阿亮哒哒着四蹄来了。
这回曹满连声儿都不用出,出现的阿亮撅蹄对着铁锅就是一顿猛踢,也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没几下就踢得铁锅松活了起来。
曹满精神一振,鼓足力量来个举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