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威力以摧枯拉朽之势肆虐着四外,不消片刻的工夫,本就残破的巫葬台顶,龟裂满地、沟痕密布,随着一阵震动,巨石轰塌,高台倾斜。
当雨落尘埃,一切归于宁寂的时候,整个巫葬台半边崩塌,断裂处好似天堑深渊,绝壁陡峭。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蔓延着的灰尘中响起,萧镇山瘫倒在一片碎石中,周身鲜血浸染,满面衰老憔悴。
刚才的那一击,他耗空了所有的力量,当爆炸响起,无匹的威力将他席卷在内,崩裂的昊天大蛋轰出无数碎片几乎把他的身躯射成了一个筛子。
若非符印的力量还残存着那么一丁点,相信老头刚才就咽气身亡,根本等不到此时此刻。
生平中最后一场战斗,不得不用惨烈来形容,但是看着获得的战果,萧镇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惨点算什么?死又如何?
能在生命中的最后关头击溃巫祖血僵,单此一点,就足以令他感到自豪。
“虎子,看到没?为师这点余晖还算灿烂吧?可惜,咳咳......”
“可惜,为师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再回到当初你拜我为师的那段日子......”
笑容渐失,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萧镇山缓缓吐出一口气,大限已至,他感到生命正在急剧的流逝着。
无力的闭合双眼,萧镇山打算静静离去,倒斗艺人墓中葬,本就是他的命运,这种发死人财的行当,几乎没几个人会获得好下场,自古如此。
可就在这时......
“桀桀......”
一声诡异的笑声惊动了静待等死的萧镇山。
“谁?是谁!”老头用弱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萧镇山!段虎的师父,九锡虎贲的二把手,丁甲门的门主,想不到居然连你这么厉害的高人,都会葬身在这默默无名的巫葬台上。”
干哑苍老的声音仿若游鬼低吟般,从四周响起,飘忽不定。
话音落下,萧镇山眼前一花,一位佝偻着身躯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近前。
瞟了一眼来人,萧镇山血须微动,心中一阵,尼玛玛!
“大爷的,临死还要见老鬼,什么世道!”萧镇山轻骂一声。
“喂!死老头,睁大你的老眼瞅清楚,你家阿布大爷不是老鬼,是活人!”鬼脸阿布气得跳脚直骂。
“活人?”
“啧啧,就这模样,比鬼还丑,活着不如死了好。”萧镇山眼皮都不抬一下,全当对方是空气。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阿布脸是丑,又丑又恶心,但耳朵灵,比狗还灵,就萧镇山细弱蚊声的呢喃,他一字不落的听了个通透。
“咳,狗耳朵挺灵的,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跟祖公一道下黄泉,到了阎王殿些许祖公还能替你向阎王美言几句,否则当做野鬼油炸,岂不可怜?”
萧镇山挺高兴,临死前还能有人陪,让他过下嘴瘾,死了也不冤。
鬼脸阿布很不爽,虽然心情不错,但被萧镇山一通挖苦,再好的心情都能被气走。
“老家伙,死到眼前还嘴碎,活该筋脉寸断,落个人死灯灭的可悲下场。”阿布骂咧一句,打算不再理会对方。
“喂,老鬼,别走啊,再陪祖公聊两句如何?”萧镇山有些不舍的说道。
聊?
聊你大爷!
还祖公呢,真把阿布大爷当你孙子了?
阿布嘴角一抽,若非萧镇山已经油尽灯枯,他非好好收拾一下不可。
冷哼一声,阿布打算离开,这时萧镇山断断续续的话声又传了过来。
“老鬼,你不是想要找那块字碑嘛,只要你答应陪祖公再聊会,祖公一准告诉你在哪?”
阿布一听,当即停下了脚步,将信将疑的问道:“此话当真?”
“咳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你看看我,都快升天了,难道还会骗你?”
阿布点点头,转身又走了回来,态度也好了不少,“说,你还想聊什么?”
萧镇山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先叫一声祖公听听。”
叫你姥姥的祖公!
阿布气不打一处来,撕了对方那张臭嘴的心都有。
“不叫!”阿布断然回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