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瞧着他正执笔写字,小碎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打算屈膝跪下。
“不用。”
万俟颂玄没给她眼神,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她便站起来,走过去低着头,不敢抬眼望他。
万俟颂玄也不语,白皙的手指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
很缓很缓,窗外一股风吹来,卷起纸上的墨迹飘飘荡荡往上升,而后又被吹下来,像是有人在故意玩弄它们一般。
她看着纸上的字,不懂什么意思,便只能站在一边安静的等待。
她往后缩了缩头,抬眼瞧了瞧万俟颂玄的后背,想看看他的伤势。
可……他换了衣裳,看不出来。
就盯着砚台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墨渐渐干了。
“主人,需要研墨吗?”
没声。
她又瞧见远处桌子上的茶杯,灵机一动,又问:“主人,喝茶吗?”
没应。
房间内只有她一人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唱独角戏。
她没法了,只好老老实实的站着,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实在是眼泪花花的。
万俟颂玄拿着毛笔又去半干的砚台沾了沾,也没有见她磨一下。
乐之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是坐在他旁边,拿起墨块慢慢的研墨。
她歪着脑袋仰着头,眸子瞧了瞧他的脸色。
平静如水。
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干脆直接一点,立即从兜里掏出两三个药瓶放在桌子上。
小心翼翼的推着它们往他那边挪。
万俟颂玄瞥见,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她的脸庞。
四目相对,乐之倒是有些心虚,她低下头,语气带着丝丝歉意,“这是我找的疗伤丹药。”
他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直直的打量她,乐之浑身怪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
万俟颂玄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将目光又投在纸上。
她见主人没有接,眼睑下垂,还是研墨吧。
一圈又一圈。
看着手来回打圈,鼻间都是风越过主人身上淡淡的茶香,慢慢的眼皮也重了下来,然后……
——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风轻吹起她的发丝,飘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抬起头环顾屋内,没有一点万俟颂玄的影子了。
她直起身子,背后有东西滑落,偏过头,用手摸了摸,拿起一看,是主人的外袍。
怎么就睡着了?
她把主人的外袍抱在怀里,揉了揉眼睛,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起来。
她将外袍叠好放在床榻上,肚子正是这时咕咕叫起来。
饿了。
还是先去找点吃的。
刚打开门,迎面走来的是阿依慕公主和她身边的两位侍女。
阿依慕也没想到房间里是她开门。
举起敲门的手,还在半空中。
“乐之姑娘。”她声音有些小,带着些许害怕。
“公主,那天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手打伤你。”乐之解释道。
“但是你打伤公主就是事实,还在这里狡辩,枉费万俟上仙为人正直,收了你这么一个……”
侍女上前就是一顿数落,说话时候还特意瞥了眼阿依慕的脸色。
阿依慕听到她这样诋毁乐之,脸上露出些微的怒容。
“闭嘴。”她冷声道,“本公主还在此,你们倒是嘴皮子这么厉害,乐之姑娘乃万俟上仙的灵兽,况且你们不是也说了,上仙已经替她挨了罚,阿塔国待人宽容,你们何时行事如此不分是非了?”
“公主说的是,娜塔知错。”娜塔低下头,“公主恕罪。”
阿依慕没有理睬她,看向乐之道:“乐之姑娘,你也看到了,她是本公主的侍女,说话自是直率了些,你莫要介怀。”
“没事。”她摇摇头,想起什么又问道:“公主可否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那天的事情,说起来奇怪,你只是派人给我一封信,约我兰旭亭一见,还只能我一人前往,去的时候只有你独自负手而立,旁无其人,之后你说要为我清除体内魔气,也就应了。”
魔气?
乐之蹙眉,自己那天本是要小憩一会然后再去查一下主人交代的事情,奈何一顿点心吃饱,困意来袭就趴着睡着了,再次醒来就是在兰旭亭,已经朝公主打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