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兕大哥?”
杨劫又惊又喜地循声望去,却看到一颗硕大牛头从窗口探了进来,那牛的一张大嘴开阖间吐出人言:
“杨小子,快跟俺走一趟,这一次有天大的好处等你!”
杨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先从房内走出来,看到窗外站着的是一头体态健美、皮毛鲜亮的板角青牛——这一次青兕却是以本来面目相见。
“青兕大哥,你这是……”
青兕却不管杨劫的惊讶,连声催促道:“不要多问,你且坐到俺的背上,随俺去一个地方。”
杨劫只稍稍犹豫了一瞬,心中电闪转念般生出无数想法,等到最终锁定其中的一个念头时,脸上不由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当下认认真真地向着青兕拱手深施一礼,郑重其事地道:“有劳青兕大哥,小弟感激不尽!”
青兕看他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已经猜到一些真相,方才这一礼也不仅仅是谢自己肯屈尊驮他,遂哈哈一笑道:“好聪明的小子,快来罢!”
杨劫也不再耽搁,急忙上前骑到青兕宽阔的脊背上。
青兕口中低喝一声:“坐稳了!”四蹄之下风云涌现,身躯轻飘飘地腾空而起直入云霄,向朝歌城外飞去。在飞行途中,他的体外又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柔和力量将高空的罡风隔绝在外。
便在青兕腾空的同时,太师府中正在秉烛阅览公文的闻仲蓦地抬头,眉心处的那道竖纹向左右一分,现出一只皂白分明的竖目,一线长约三尺的白光从竖目中心幽深如渊的漆黑瞳孔中射出。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摇头轻笑道:
“原来是大师祖家的那头青牛。这憨货胆子忒大,上次他在南蛮与杨劫胡混了一阵,这才回转玄都洞天几日,怎地又偷溜了出来。再说这夜半三更的,他驮了杨劫要去哪里?”
心中想着他的一只神目便沿着青兕飞行的方向向远处望去,等看到那一座位于一座小山顶部、周遭被一团蒙蒙清气笼罩的古朴道观时,神目不由自主地便瞪大了几分。
惊愕过后,他闭合了神目苦笑道:“杨劫这小子忒矣的好运!只是日后相见我们彼此要如何称呼,却着实有些尴尬了……”
杨劫身在千丈高空,借着朗月清辉俯瞰地上占地广阔的朝歌城,看到万家井邑渺小如芥子,内中生活的芸芸众生更是微不可见,心中越发坚定了前世追求“超凡”之力的念头。
青兕云头极快,霎时已离开朝歌不知几千里,在一座荒无人烟、唯有山顶建有一座极小道观的小山上落下,面前便是那座道观的正门。
杨劫抬头去看到门上匾额,看清上面写得正是“八景宫”三字,一颗心登时狠狠地跳动几下。他急忙从牛背上下来,看到青兕用角顶开门向里走去,便也快步跟在后面。
一牛一人来到道观内的正殿门前,青兕停下来陪着小心向内唤道:“老爷,俺已经将人带来了。”
数息之后,殿内传来一个冲淡平和的声音:“你自去罢,让他自己进来!”
“喏。”青兕答应一声后,转过牛头向杨劫使个千万小心应对的眼色,便向着道观的后院走去。
杨劫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殿内缓步行去。到了殿内,却见里面空空荡荡,只是正面摆放了一个青红相间的蒲团,蒲团上端坐一个须发皆白、形容苍老的道人。
“小子杨劫,见过太清仙师。”
蒲团上闭目枯坐的老子缓缓张开双目,仔细看了看在身前恭谨施礼的杨劫,面上无悲无喜,淡然道:“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话。”
一言方毕,身前不远处凭空多了一个蒲团。
杨劫略呆了一呆,随即再次向老子施了一礼以示告罪,然后大大方方地在那蒲团上盘膝坐下。
待杨劫坐定之后,老子又开口问道:“你可知贫道因何差牛儿带你前来?”
杨劫拱手道:“仙师在上,小子不敢隐瞒。先前小子确实有一些猜测。只是这张从天而降的大饼实在太大了一些,以至于斟酌再三也不敢信以为真,此刻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老子哑然失笑,又道:“你此言虽然鄙俗,却也形容得恰如其分。如今贫道门下亲传弟子只有一个玄都,其余记名和不记名的弟子加在一起也不出两掌之数。你若拜入贫道门下,便是道门太清一脉的第二门人,仅以身份而论也足以与贫道两位师弟门下那些修行万载千年的弟子比肩。若说是大饼,这确是一张大到足以蔽日遮天的大饼。”
听到对方明确提到收徒之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