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阳阴着脸没有回答,径直进了屋,关上门,重重的倒在床上。
原本在他心里萦绕的苍蝇,此时在严西早和田侃侃心境中驻扎起来,然后在夏天阳这种无言和神情中,找到了他们感兴趣的缝隙。
听到敲门声,夏天阳起来打开门,却是赵弋戈。
“你不要瞎想,等我回来再说。”赵弋戈挺严肃。
“回来?你去哪儿?”夏天阳刚鼓起来的一点志气,又被针扎了一下。
“我把他送到梁彩云那儿。”赵弋戈脸上似乎有些无奈。
梁彩云是她大学同学,毕业后分配到家乡的镇政府工作,离闻道中学大概20公里。
“你可以让他走啊,干嘛你要送他过去?一个大男人需要一个弱女子来送?”夏天阳恼怒了,什么理由都不成立,觉得她触碰了自己一缩再缩的底线。
“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吧。”赵弋戈心意已决。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做说不清楚的事呢?”夏天阳冷冷地问。
“简单一点说吧,他赖在这儿不走,但这儿不能容他,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赵弋戈不敢碰触夏天阳血红的眼光。
“岂有此理!这也能成为一个理由?!你决定吧,回来后不要来找我。”夏天阳很不理解,只有让她自己选择。
赵弋戈眼泪涟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选择带着那个男子走了,望着她的背影,心在流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跳动的血色里……
夏天阳随之被这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淹没了。
茫茫人海,相遇相识相知,是一种缘份闷闷之心,互感互慰互依,非一般定数。
这似乎是文人墨客意淫,在现实之中,可能一触而溃,感情万般变化,唯有心如涅槃。
夏天阳在万念俱灰之中,突文思泉涌,写了一篇心祭的文章,倘若自己还是驸马爷,以表心迹,假如她不再是自己的丫头,寄寓情殇。
这仅是开始,赵弋戈与夏天阳的相爱,很多本地老师包括一些学生,甚是惋惜,好像是自己园中最漂亮的鲜花,被他人窃走外省教师羡慕,有些人觉得与本地人结合,就像登上了人生的天梯。
倘若如此,也属正常,但在惋惜和羡慕之中,触碰了一些好事者的娱乐天性。
于是,一夜之间,流言在悄悄蔓延。
夏天阳一如既往,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信心满满地上课。仿佛一切依旧,只是大家的眼神和目光多了一些内容。
“天阳,你和赵弋戈分开了?”杨冬生把他叫到一边,小声地问他。
“谁说的啊,你以为是换衣服啊。”夏天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听说啊,现在你的传言学校的老鼠都知道了。”杨冬生的表情很夸张。
夏天阳想起自己整治老鼠一事,笑了起来,说:“现在老鼠都怕我,还敢招惹我?”夏天阳听杨冬生这么一问,就明白了,故作轻松。
“天阳,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奶奶的,这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柯美霞走过来,安慰者他。
流言的版本很多,杨冬生和柯美霞两人把大概告诉了他,说夏天阳就是个癞蛤蟆,癞蛤蟆永远是癞蛤蟆,变不了王子,什么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之类的,这些夏天阳可以全然不当回事。
“说赵氏公主是破鞋,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北佬。”杨冬生也有些气愤。
没想到直接攻击到人身名誉,这个是夏天阳所极度愤慨的。他觉得不可思议,闻道中学应该是文化知识的传播单位,竟然成了谣言缔造的摇篮。
“他妈的,我现在才知道,本地老师的赏花秀,他们这些人从不来外省女教师这儿,就因为本地的流莺、特殊服务的全部是外省人,看我们的眼光也就局限在这方面。奶奶的,这些人,太可恶了。”柯美霞忍不住骂起来。
“这其中有我们外省老师在里面兴风作浪,有些话一听就不符合本地人的语言习惯。”杨冬生分析。
不听他们说,夏天阳还蒙在鼓里,这样倒也清净,对于说自己怎么样,也无所谓,清者自清。但对于赵弋戈的名誉来说,确是大事。
夏天阳怒气冲冲走到校长办公室。
“夏老师,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我也听说了,这个不仅涉及到你和赵老师的名誉问题,也关系到学校的声誉,学校不是菜市场,我决定了,放学后,召开全体师生员工大会。”冼星球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不能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