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似乎不妙,听她接着说:“你可知我去截萧承运时见到了谁?姓萧的请了帮手,我怕失手,没轻举妄动,谁知道青云宗的凌昭也得了消息,当夜到了会春楼。”
“又是他?”
“怎么?”
“我在浮灯市见过他。”
“他动作倒是快,”桓真有些疑惑,“我耐住性子当了回黄雀,要紧关头从他手里夺了令牌,怪的是他竟不追不赶,放我跑了。”
“东西呢?”
桓真怒目:“你还有脸问?我信中约你昨日来取,一日一夜不见你来,却等来了萧承运的人,那归一带了数名弟子,我不是对手,牌子在争斗时毁了,我耗尽灵力才逃出来,如今他正满城寻我。”
“我的过错。”
桓真冷笑:“你的过错何止这一件?那些传闻我早有耳闻,若不是为了宣禾我断不会帮你,她最好如你所言还活在人世。”
陆会章断然道:“我会将她找回来。”
“罢了。”有时候桓真也觉得他是魔怔了,可现今她宁愿信他这一回,她道,“这九昌郡我是不能待了,午后有人进城接应我离开,令牌的事你多操心,若有了宣禾的消息,记得传信与我。”
陆会章点头答应。
除了这事,桓真与他没什么话好说。
她隐世已久,不久前才得知陆家变故,都说陆家上下亲眼目睹宣禾一剑要了陆家家主的命。
可桓真不信,她以为人人都可以相信,可陆会章不会,她只恨他绝情,一句解释也不听便与宣禾断绝了往来。
离开前,桓真开口问:“当初出事时,你在家中么?”
陆会章一愣,旋即明白她在问什么,他垂下眼眸:“我在南海修行。”
虽说陆家明面上该由他主事,可在修仙界那些老顽固眼中,他始终是个小辈,行事受多方掣肘,并不容易,故而桓真未刻意刁难他,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先行易容离开了。
陆会章独自待了会,天将暗时,离去多时的小厮匆忙赶回来,给陆会章递上一张字条。
陆会章会意,展开字条一看,皱了皱眉:“哪儿来的消息?”
小厮为难道:“天阙只传消息,至于消息从哪儿来,送信之人不愿透露,实在不便多说,您请见谅。”
陆会章没纠缠,写下一张凭据:“去永陵陆家取。”
“好嘞。”小厮看了眼上头的灵石数目,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
九昌郡还有一块重明楼的象牙牌。
烧毁字条时,陆会章又看了一眼,上边写着,或者说是画着十分杂乱的四个字,“失之交臂”,潦草得像是从未握过笔的人的手笔……
*
青州东郊宅邸中,住着一户孟姓人家,家主孟廷曾在朝为官,说起来已是百年前的事了。这位孟大人致仕回乡后,不想着安享晚年,又打起来修仙的主意,凭着万贯家财四处寻仙问道,竟真叫他寻到机缘,得高人指点后修至筑基,多活了好些年,其人乐善好义,在这青州地界也算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宣禾在那阔气高门前瞻仰了好一会,等来家仆引路,穿过重重回廊,行至一处凉亭,见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和善的老头,而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宣禾顿悟,这莫非便是裁云口中那位“心上人”?
那姑娘正过身来,温婉有礼地一笑,凌昭对她点了点头,转而回头说:“在这儿等着吧。”说罢迈上两级台阶步入亭中。
这一幕经宣禾一番臆想,已然品出些微妙的情愫,自然不会不识眼色地跟上去,裁云却怕她坏事似的,拽着她的衣袖退到廊柱边,与那二人恰好相隔五尺。
姑娘唤回家仆:“领这二位小客人去堂中坐坐。”
凌昭果断道:“不必。”
那姑娘露出困惑的神情,见凌昭如此肯定,也无二话。
宣禾噗嗤一笑,与裁云耳语:“这位是?”
裁云答得正经:“孟大人独女,孟家小姐,唤作……唤作……”
不等他忆起,凌昭先行问候了:“韶和姑娘。”
“公子迟了一月才来青州,可是路上遇了什么麻烦?”
麻烦?宣禾低头看了眼自己,再品一品当下情形,是挺麻烦。
她想听听凌昭要如何解释,不想他却全然不解释,孟韶和也不追问,二人寒暄半晌,谈的却是近来修仙界发生的几桩大事,宣禾听得一愣一愣,只感慨孟小姐好格局。
裁云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