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肖氏就把陈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一块破旧蓝布做成包裹,里面装着几块胡饼。
肖氏没去过长安城,但知道村子离长安并不近。以前夫君还在时,去过几次,每次都要三四天的时日。
肖氏轻轻拍了拍还在熟睡的陈策,待陈策醒来后立马做了个“嘘”的手势。
昨晚妞妞跟囡囡听闻陈策要去长安城,非要闹着一起去,哪怕被肖氏打了一顿屁股都要去。
为了防止陈策单独“逃跑”,俩丫头直接坐在陈策的床上,觉也不睡,也不下来,说什么等天亮就同二哥一起去长安城。
肖氏无奈,只有假装同意,答应让二哥带着两人去,两丫头这才高兴的睡在二哥床上。
陈策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拿起床头的衣衫套在身上,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两本‘过所’。
这‘过所’是昨日陈策拿着肖氏借来的一尺绢帛换来的,一本上面自己的名字,一本写着大牛的名字。
陈策打着哈欠吃着肖氏做好的米粥,肖氏则在一旁不停的叮嘱:过所千万不能弄丢了,否则会被当成逃犯抓起来;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也不要与大牛走散了;长安城里面贵人多,千万不要冲撞了贵人等等。
对于母亲肖氏的叮嘱,陈策连连点头,没有表示出不耐烦的神色。
等吃完粥,外面已经有一丝亮色。
陈策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包裹,把两张‘过所’揣在怀里,道:“娘,我只是跟着大牛去长安城瞧瞧,你不用太过担心,过两天就回来了。”
与母亲道了一个别,陈策便在肖氏目光中走出了院子。
来到村头约定的地点,大牛背着一个大包裹已经等了一会儿。
陈策从怀中掏出写着大牛名字的‘过所’,递给他。
两人也没怎么说话,直接抄小路走去,大牛走在前,陈策跟在后面。
清晨田园显得有些寂寥,草尖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别样的色彩,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田野的气息,陈策觉得偶尔早上出来走走,身心都会变得舒坦。
只是山间偶尔传来不知名的兽吼声,让他熄灭了心中的想法。
从小路,翻山越岭,在到宽阔的官道,两人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
陈策原本以为到了官道,那么到长安城应该没多远。
不过,一人腿伤刚好,一人肺炎还未完全好,一路走走停停,等到傍晚时,竟然没有到达长安城。
陈策一直怀疑,是不是大牛带错了路,而大牛表示,真心不想说某人。
某人走不到两里路,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中午是谁嫌弃太阳太大,躲在树荫下睡了一个时辰?
“二狗,太阳马上下山了,我们要找个地方过夜,明早在走。”大牛看了看天色,然后东张西望的寻找适合晚上过夜的地方。
陈策摆了摆手,累得完全不想说话。走了一天,不仅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沉,而且腰酸背痛浑身难受死了。
大牛选了一个离官道不远的一个山脚处,一块石头伸出两三尺远,下面正好可以作为今晚落脚的地方。
找了一些野草铺在地上,大牛又收集了一些长短不一的树枝,长的插在岩石两边,横着又绑了一根,剩下的树枝混着野草铺在上面,形成一个封闭式的简易庇护所。
等忙完,天也暗了下来。
“手艺不错!”,陈策见大牛弄得差不多,拍着他的肩膀夸奖了一句,然后直接躺了进去。
大牛白了陈策一眼,道:“山间蚊虫多,如果不弄严实点,晚上你就甭想睡觉。”
陈策嘿嘿一笑,把背后的包裹取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三个胡饼,先是给了2个给大牛,接着把手中的胡饼掰成两半,自己留了半个,剩下的半个也给了大牛。
这胡饼是肖氏烤出来的,没有沾一点油,而且非常的硬,跟个面疙瘩差不多,若不是有一丝丝的咸味在里面,陈策觉得自己完全下不了口。
大牛才不管这些,也不跟陈策客气,拿着饼就往嘴里塞。走了几个时辰的路,他肚子早就饥肠辘辘,而且这是胡饼,很少有机会吃到。
陈策则是细嚼慢咽的吃着手中的胡饼,不是他斯文,由于没有水,只能干吃。
两人都没有水袋,自然就没水喝。
一夜无言,一夜无眠。
第二日,陈策是在睡梦中被大牛给摇醒的。
揉了揉发酸发胀的